回到教室,正趕上上課。同桌捅捅她的胳膊,塞給她一張紙條,她謹慎地看看老師有沒有注意自己,才展開紙條。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下課快點收拾哦!”字倒是挺漂亮,可人嘛-她回頭看了一眼時不時向她瞟一眼的他,然後在紙上寫了兩個大字:“聽課!”才讓同桌把紙條傳給了他,沒想到老師看到了他們倆的小動作,於是說:“你們倆,還有你,站到外麵去!”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才離開座位。教室外,可憐的同桌委屈地看著他們倆,說:“你們小兩口下次別再找我幫忙了,拜托了!”她帶著歉意向同桌笑著,也沒有在意她對他們倆的稱謂,順帶還回頭用眼神淩遲著他。而他竟紅了臉,小媳婦兒樣地衝她眨眨眼。走廊裏,生悶氣的女孩,裝可憐的男孩,還有無辜的燈泡一枚,陽光穿過玻璃窗折射出蜜色的光芒,美得像童話。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溜走,直到有一天,他沒再來學校,老師告訴他們,他轉學了。
她低頭發了會兒呆,才消化了老師的話。他走了,沒人再來打攪她了,她應該高興不是嗎?
她抿抿唇,對,她要開心才行!
她開始高興地和同學打鬧,高興地聽老師講課,高興地為期末做準備。雖然,她總是在同學們說起他時心中有些落寞,聽課時總會想起那天和他一起被趕出教室,複習時眼前總是浮現出他陽光的笑容。
她沉默了,才發現自己是那麼想他。拿起電話,才想到自己根本沒有他的號碼。
同桌發現了她的低落。彼時,她正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發呆,同桌拍拍她的肩,小心地問:“你沒事吧?”她眨掉眼中的霧氣,回過頭輕輕地笑:“沒事。”“這還叫沒事?怎麼?是不是你家那位背著你找了別的姑娘?”同桌半開玩笑地問。她愣愣地盯著同桌看了一會兒,才明白同桌說的是誰。“我們,沒在一起,”她小聲說:“他走了,都沒跟我打聲招呼。”同桌呆呆地看著她的淚水從眼中湧出,手足無措,不知道做些什麼。
如預期一樣,她的學習成績一降再降。她看到老師和家長眼中的失望,腦袋像被大錘砸了一般疼痛。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因為他變成了這樣,他也不會高興。她望著枝頭蹦躂的鳥兒,默默地想。
她開始刻苦地學習,發了瘋地學,她想讓自己變得足夠優秀,這樣才能配得上那麼優秀的他。
六月,天依舊那麼藍,熱烈的陽光迎接著走出考場的孩子們。她用手遮住陽光,鬆了口氣。終於考完了,是不是不久之後就可以見到他了?她默默地想。
高考過後,就是象征著離別的同學聚會。她本來不想去的,但同桌神秘地告訴她有驚喜,硬是把她拉了來。
同學們都玩得很開心,隻有她她想讓自己變得足夠優秀,這樣才能配得上那麼優秀的他。
在包房的角落裏沉默。
“陪我出去走走吧。”同桌湊過來拉起她。
她站在天台上,仰著頭,眼中映出繁星滿天。下麵是繁華的都市,她小心地望了望欄杆下麵,皺了皺眉,“她去哪兒了,這麼長時間。”
正要轉身,忽然一個物體劃過空氣,飛過她身邊-是一隻紙飛機。
她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純白色的紙飛機劃出美麗的弧線。
一個人走上前,從身後擁她入懷,頭輕放在她的肩頭。
“親愛的,我好想你。”身後的人悶悶地說。
她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抬頭看,真是個帥氣的男孩。
她張張嘴,仍是沒有說什麼,隻是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默默地流淚。
良久,她抬起頭,沙啞著嗓子說:“我……
我還以為……你……你不喜歡我了!”
他鬆開抱著她的手,輕輕擦去她的淚。
“抱歉,那時我還以為你很厭惡我,我才……對不起。”說著,他揚起嘴角,“不過,後來聽說,某人為我哭了一鼻子。”
她挑了挑眉,知道了是誰告的密。不過,暫且原諒她,誰叫她幫了她這麼大一個忙呢。
月光下,她們擁在一起。
月亮不小心將這一幕看了去,很不好意思地捂住雙眼,又偷偷留了條縫。啊呀呀,誰叫他們這麼幸福。
讀不到的自卑
藍莫羽
“沒想到你這樣的優等生竟然會坐到這裏。”他眼帶笑意,痞痞地說。
我詫異了一下,我的學習成績隻在班上前十名到二十名之間,我是優等生?
隨即想到他說這一“地帶”
的人都是在全校倒數排的上名號的,認為我是優等生也不足為奇。
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忙低下頭。
“你夠拽的,在老巫婆麵前這麼囂張!”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他也沒有感覺難堪。
說我囂張,我在心中默默喊冤枉。因沒及時交作業被數學老師叫上講台,背對著門,凜冽寒風敲打我的後背,躥進我的衣口,我被凍得哆嗦,卻被老師認為是抖腿而故意表現散漫和對她的詰難毫不在意。
接著,她在教室裏對我歇斯底裏,逼著班主任叫我家長,否則威脅不來上課。
我為了避開鋒芒,主動請纓,調到後排-差等生的聚集地。
就這樣,與他-盧文卓成了同桌。
我生性不擅交際,與人接觸寡淡,久而久之,便養成了悶葫蘆的個性-說的動聽一點是內向羞澀。所以,我之前的生活與他沒有半分交集是不足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