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堅持過來了。”“稀飯”辯解著我的每一句話。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去和他說。那一晚,他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我也在思考。在教室的房頂上,有愛惡搞的學生放上了彩色的粉末,風輕輕吹過教室,粉末從天上灑落,把教室裏渲染了一層七彩的顏色。
我望著,恍惚間覺得我和“稀飯”
置身在了夢想的世界,他身上的光,比我要亮得多。我想,或許是他比我有著更浩瀚的夢想。
後來,我留在這所學校讀著高中,而他,好像是去了家鄉的高中,至此,我們失去了音信。
有時候我也會想起他,想著那個叫作“稀飯”的男孩,是否還在為夢想堅持著奮鬥著。
想著,他是否影響了他認識的人,讓他們認同他的夢想。
友情是株生長緩慢的植物
顧曉蕊
推開窗,天剛微亮,一輪紅日從遠山中冉冉升起。宿舍樓下的花圃裏花兒開了,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氣,像我隱秘而青澀的心事。
來這所中學已有半年多了,每天清晨我習慣推窗遠眺,山的後麵是我思念的家園。雖然隔幾個月能回家一趟,但對第一次離家住校的我來說,想家的滋味還是很難受的。
不過很慶幸,在這裏我認識了藍冰。她坐在我的前排,皮膚細白如瓷,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顯得水靈、俏皮。她是一個愛說愛笑的女孩,空閑時常跟我攀談,漸漸地衝淡了我對家的思念。
藍冰的家離學校不遠,有一個周末,她邀請我到家裏去玩。藍冰的媽媽做了很多小菜,盛在精致的瓷盤裏。吃飯的時候,藍冰不停地往我碗裏夾菜,邊夾還邊說:“我媽媽做的菜很香,你要多吃點啊。”
第一次受到這麼隆重的招待,我心裏頓時湧起一股暖流。臨走時,藍冰跑到院裏搬來一盆花,說:“這是我最喜歡的海棠,又叫解語花,現在把它送給你吧。”
那盆海棠被我擺在窗台上,碧綠的葉片鮮嫩欲滴。也正是從那以後,我們的友誼突飛猛進,隻要一有時間就湊在一起,說著總也說不完的話。
那是一個微風徐徐的傍晚,我們背靠背地坐在草地上,聊起了各自的心事。
我的家境並不寬裕,為了供我上學,母親到附近山上砸石子。她的手上結滿厚厚的繭子,原本清瘦的臉龐顯得蒼老憔悴。我深知母親掙錢不容易,因此平時總是很節儉,去食堂隻買最便宜的菜。
她靜靜地聽著,隨後也向我道出心底的秘密。前些日子,她的目光被一個身影吸引,他是陽光帥氣的班長。她將滿腹心事塗寫在紙頁上,讓相思在輕舞的詩行中蔥蘢,媽媽看到後與她進行了一番長談,她終於將那份淡淡的情懷放下。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直到夜空中升起繁星點點,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不久後的一天,班上有位學生患了重病,同學們想湊錢去看望他。我翻遍錢夾掏出十元錢,交給負責收款的班長,他笑著搖了搖頭。
“聽藍冰說你家裏很窮,就別參與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紅著臉跑開了。媽媽曾說過能給予就不貧窮,他偏要給我貼上“貧窮”的標簽,最可氣的是傳話的竟是藍冰。
正當我為此懊惱的時候,又爆出一樁“新聞”。班上外號“小喇叭”的男生,把藍冰的詩抄到後麵的黑板上,還在題目下加了句-致班長。幾個男生吹著口哨起哄,藍冰氣得臉色蒼白。
放學鈴響了,同學們紛紛散去,我起身正要離開,被藍冰喊住:“你給我解釋一下,怎麼會這樣呢?”我臉色微變,嘴上卻不甘示弱:“先問問你自己,是誰把我的情況告訴班長的?”
或許是我的聲音有些大了,她氣呼呼地說:“看你那凶樣子!”
什麼?她居然說我“熊樣子”?要知道在當地方言裏,這是句帶有輕侮的話。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隻留她一個人愣在原地。
隨後的幾個月,我們倆誰也不搭理誰,有時目光碰到一起,也都會馬上避開。窗台上的海棠,葉片變成黃褐色,看到它,我更覺得心情糟透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家要搬遷,媽媽到學校辦理轉學手續。同學們送來很多漂亮的明信片,並在上麵寫下祝福的話。我悄悄地望了望藍冰,見她一臉靜如止水的神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再想想那天的事,盡管她的話傷了自己,可是我也有錯。她跟我傾訴內心的苦痛與快樂,是為了讓彼此更好地成長。然而,當“小喇叭”拿著地上撿到的紙團,神秘兮兮地來問我時,我漫不經心地抖落了她花瓣般的心事。
我心裏浮起絲絲愧疚,又不好意思主動跟她說話。當我清理完書桌將要離開時,藍冰走了過來遞給我一條粉紅圍巾,真誠地說:“這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禮物,希望你喜歡,也請你原諒我無心的過錯。”
我激動得聲音都發顫了:“啊……不不,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我們握著手相視而笑。
回到宿舍,我意外地發現海棠開花了。
胭脂色的小花,一朵挨著一朵,緊緊地簇擁在一起。那一刻我恍然明白,友情是株生長緩慢的植物,要用愛心和耐心來澆灌,才能如花兒般絢麗綻放。
我托同學把海棠轉交藍冰,再後來我們經常書信往來。我記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記得她給我的溫暖,這一段難忘而美好的記憶,在我心裏永遠都不會抹去。
陪你走一程
崔修建
上高中時,家住鬆花江北岸的我,每天都要步行穿過那座橫亙在大江上的1500多米的鋼鐵大橋,去南岸橋邊的虹橋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