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自然是攔不住葉靈的，而在場有能力攔住她的昆無卻一點動作都沒有，葉寒急了，昆無招了招手示意葉寒放寬心。
“她沒那麼容易死的。”
葉寒道：“可是她也不過是個孩子……”
“她已經化神了。”
“那她也是我妹妹……”他猛然一愣，“化神？”
葉靈比他還要小上兩歲，他自認天賦不菲，即使沒有葉辰介入，這十幾年的修煉他自覺也隻能修煉到金丹，而葉靈的修煉滿打滿算也是從她從葉辰手裏逃脫開始，修煉時間也就才短短幾年，怎麼就不聲不響地成了化神？
昆無笑了下，他緩緩道：“因為她是九州第一個，恐怕也是最後一個，以鬼身，修魔道的人。”
鬼魂，本就是佛教道統下的產物，而魔道又生自被佛門道統摒棄了的欲望之中，是以佛魔本不相容。
那麼自然，鬼與魔也是不相容的。
是以當時在洗去葉靈記憶的時候出了岔子之後，在場的人都以為葉靈會就此被九州天道直接抹殺，魂飛魄散，但她沒有。
固然有她的意誌遠超常人的緣故，卻也因為恰好在那個時間，九州天道出現了一瞬間的混亂。
葉靈非但沒有被抹殺，反而還直接成為了化神魔修。
之後，天道修正，卻也沒有將她徹底抹殺，但也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像個正常鬼修或者魔修之類的進行修煉，這也也意味著她此後也隻能是化神了。
葉靈憑借著這一點在閻羅殿裏大方異彩，作為九州的一個規則外的產物，她在做很多事情時也要比別人更多幾分便利，是以才讓她這小小年紀成為了閻羅殿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葉寒沉默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葉靈被葉辰擄走時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裏，一下子沒有將記憶中的那個妹妹與強大的化神孟婆劃上等號。
他突然跪了下來，背對著昆無，向著記憶中那塊英雄碑的方向，認認真真，踏踏實實磕了三個響頭，最後他沉聲道：“願九州英魂庇佑。”
庇佑九州太平。
庇佑親人相聚。
庇佑葉靈平安。
昆無笑了。
他從不祈求英魂庇佑。
英雄們已經將自己拚死護住的九州交到了他們手裏，屬於他們的犧牲已經夠多了，再尋求先祖庇佑跟那些被打哭了就去找媽媽的熊孩子有什麼區別？
他隻信他自己。
不對，他還信一個人。
——陸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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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發生的事於整個九州戰場而言不過是一朵浪花，九州遍地是戰場，也就意味著遍地都是英雄，也同樣意味著到處都是哀歌。
比如靈山。
昆崖在太虛殿大發雷霆，平日裏再怎麼生氣，他也能維持著麵上的安穩，但現在他維持不住了。
——是誰走漏了消息？
他看著在太虛殿裏泣不成聲的靈山的孩子們，歎了一口氣，知道現在也不是問責的時候，就算問了，這些人裏也不會有人回答。
最重要的是給這一百個靈山的弟子一個歸宿。
他想了想，最後道：“你們，就先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吧，等戰事徹底結束——總能有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