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很多眼淚我們不能駕馭(3)(1 / 3)

玫瑰玫瑰,玫瑰玫瑰,忽有人亮了嗓門脆生生地喊。她便直了腰扭回頭看,然後粉了腮,紅了臉,低了頭,讓一頭如瀑的黑發遮住了臉。那一雙亮亮的眼睛卻沒閉上,透過發絲縫隙的亮光偷偷地望。接著,便是靜靜的,久久的佇立,無聲無息地讓自己化作花海裏一朵普通的紅玫瑰。

當然不是叫她的。是一位客人嚷著裝貨。遠遠的,便能聽到他們的熙攘聲。人群中最惹人眼的是一個白衣少年,站在花圃外指手畫腳,幾個工人模樣的漢子便圍著他團團地轉。微風揚起他的長發,鼓動著他的衣袂翩翩起舞,像極了一麵迎風飛舞的旗幟。倏然間,她的心就醉了。

之後便是晝夜無眠的期盼與長長的等待。仿佛是要等一個世紀他才來——等他來時,再朗聲喚,玫瑰玫瑰,玫瑰玫瑰。

果然不久他又來了。依然是一襲白衣,周圍依然有幾個隨從。依然站在花圃外指手畫腳用清脆的嗓音喊,玫瑰玫瑰,玫瑰玫瑰。那時,太陽初起,晨霧還未完全散去,玫瑰正彎腰站在花圃裏忙碌。

白皙的手背上沾滿了晶瑩剔透的花露,潮紅的臉,濕濕的,掛著一層毛茸茸的汗水。

聽到他的叫聲,她心尖一顫,竟然應了一聲。

我在。

我在——是呀,就是我在!還能怎樣應答呢?

這便是她心底裏最美的聲音了。

隻是她的聲音太低了,太弱了,隻有她自己能夠聽到。但她卻真切地看到少年朝她望了一眼,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衝他癡癡地笑。仿佛是找尋了她很久方才找到。那笑像一枚落入水潭的石子,隻聽啪嗒一聲,便蕩起了無邊的漣漪。

自此玫瑰的心開始魂不守舍。而少年卻從此銷聲匿跡。

玫瑰玫瑰,依然有人在叫。她聽了先是一喜,然後扭回頭看,接著,眼神裏的光彩開始一點一點黯淡下來。是父母親親的叫,是哥哥暖暖的叫,亦或是老板不滿斥責的叫。

一年後,玫瑰辭去了莊園裏的工作,還從老板娘手裏要了少年的地址。再不走,那顆心,就會完完全全的凋謝了。

長途奔波舟車勞頓終於在一座城市的花店裏見到了他。依然是一襲白衣,依然有著翩翩起舞的風度,隻是瘦了。

當玫瑰一襲紅衣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吃了一驚,騰地紅了雙頰。

你不記得了,我是玫瑰呀。你叫過我的名字呢?!她輕啟朱唇,笑盈盈地望著他說。

少年看著她,露出一副似曾相識的樣子,搖了搖頭,仿佛在說:當然不記得了。我們真的認識嗎?

淚水終於止不住流了出來。

衝出小店的時候,玫瑰滿耳朵聽到的都是叫她的叫喊聲。

玫瑰玫瑰。玫瑰玫瑰。玫瑰,玫瑰……

可她沒有回頭。

然後她看到一張張燦若桃花的臉和紅男綠女們匆匆掠過的身影。

那天,她是一路逃回去的,路上,她還用棉花塞住了耳朵。

原來——你找的是他呀,他是一個啞巴呀!!!那天傍晚回到玫瑰小鎮的她,又到莊園裏找活幹,老板娘輕癟了嘴,鄙視著,用略帶嘲諷的口吻對她說。

怎麼好好的就啞了?

車禍撞的唄!

老板娘說完後不再理她扭著腰身忙去了。留她一人在癡癡地想,癡癡地發呆。

癡癡發呆的玫瑰渾然不覺或是竟然忘了,那天是2月14日,一年一度的情人節。滿大街都是賣花的少男少女,滿大街都是嬌滴滴甜絲絲黏糊糊的叫賣聲,玫瑰玫瑰,玫瑰玫瑰……

一場戲,一輩子

默默

蘇默默是學校裏最默默無聞最平凡無奇的一個女孩子,而顧嘉楠是出類拔萃的校園王子。兩個人相差懸殊,就像兩條平行線。

蘇默默跟他的相識緣於學校裏一次課本劇的表演比賽,在《灰姑娘》那場戲裏,他是風度翩翩的王子,而她是麻雀變鳳凰的灰姑娘。其實她演這一個角色隻是機緣巧合,她從沒想過要演戲,而且還會是一個女主角。那一天在他們班選擇女主角的時候,她沒有報名參賽,可是有人卻惡作劇般地寫了她的名字,隻是想看她出醜。

候選人都必須選擇自己擅長的一個才藝進行表演,叫到她名字的那一刻,她騎虎難下,而最驚訝的還要屬他們的英語老師,一下子,班裏沸騰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喊著她來一個。

老師跟蘇默默的媽媽早年上大學的時候是閨蜜,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幾乎是看著蘇默默長大的,她當然知道蘇默默真正的實力,蘇默默的媽媽是大學的教授,專攻語言學,蘇默默小的時候就去參加過全國的英語演講比賽,而且不負重望地得了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