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騎兵俞衝俞近,所有人的麵目都已清晰可辯,奇怪的是太平城頭仍是靜悄悄的,毫無反應。
就在所有的草原人納悶的時候,奇變陡生,奔馳的馬隊突然亂了,有的馬兒高聲嘶鳴,前蹄高高揚起,將毫無防備的騎兵摜下馬來,還不等其有所反應,就已被身後的馬隊踏成肉泥,有的馬兒突然馬失前蹄,就地載倒,其下場當然也好不到那兒去,有的馬隊純粹就是整隊人同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的跌入了地下的陷阱中,被陷阱中倒插的鋒利的竹刀戳得渾身是洞。整個馬隊亂成一團。
帶隊的將領高聲大叫:“大家小心,草從中有鐵蒺藜,絆馬索、陷阱。”
看著亂成一團,擠作一堆的草原騎兵,劉啟民冷冷一笑,大手一揮,城上的士兵同時站了起來,向失去了速度優勢的騎兵射出了招魂的利箭,大片的騎兵慘叫著倒了下去。
無可奈何之下,負責擔任掩護壓製的草原騎兵狼狽的逃了回去。鄂楞泰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公孫策偷看一眼,手不由一哆嗦,咬咬牙,大旗揮動,又向步兵下達了衝擊的命令。黑壓壓的步兵呐喊著衝向城前,投石機一進入射程,就同時停了下來,士兵們迅速開始裝彈、瞄準、射擊。黑呼呼的的一片石雨迎頭向太平城城頭飛去。嗵嗵的一陣悶響之後,眾人驚異的發現,太平城那黑黝黝的牆麵上隻不過留下了幾個白點,在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之下,竟然連一點小損傷也不曾有。草原投石兵們不由一陣氣餒。
天策士兵的報複馬上就隨之而來了,無數的石彈劈頭蓋臉的砸來,借著從而下的優勢,石彈的衝擊力格外猛烈,往往一架投石機挨上一枚石彈,就徹底報銷,四散的投石機碎片直砸得草原士兵狼奔鼠竄。
令人恐怖的長臂弓帶著懾人心魄的嘯聲,呼嘯而至,將一切擋在前麵的障礙物統統穿過,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中,往往一枚長箭竟要射穿好幾人。
草原人在付出了血的代價之後,終於接近了城牆,高高的雲梯豎了起來,一個個士兵悶聲不響的向上攀爬,遠遠望去,太平城長長的牆麵上似有無數的螞蟻筆直向上。
此時太平城那奇形怪狀的牆麵起了大作用,無數的突起阻止了雲梯近一步的接近城頭,也使得草原士兵之間的距離毫無規律,為了避開這些障礙,攻城士兵們有的好幾架雲梯擠在一起,有的卻又拉得非常開,相互之間無法形成有效的保護,這種形式卻對守城的天策士兵非常有利,往往一枚石頭砸下去,呼拉拉的帶翻一批人。雙方的傷亡一時之間有了巨大的差距,幾乎形成了十比一的比例。
掩護攻城的雲台上的射手們此時也是異常狼狽,由於太平城的城牆太高,雲台無法形成有效的壓製,反而在對手的遠程打擊下損失慘重,原先排的密密匝匝的去台此時已是七零八落,稀疏的箭雨根本無法形麵任何有效的威脅。
雖然損失慘重,但驃悍的草原人仍是悍不畏死、前撲後繼的向城頭攻來,雲梯被對手推下來,馬上就又有無數雙手將其扶了起來,又一批人爬了上去。
戰鬥在草原人的拚死進攻中演變得俞來俞激烈了。
劉啟民依然是神色冷漠,似乎沒有什麼能觸動他那鋼鐵般的神經,城牆上人員往來穿梭,無數的軍官大聲吆喝著自己的部屬,受傷的人員迅速被抬離了城牆,無數的新人又從後麵開了上來,填補上空位。
又一批雲梯豎了起來,又一批戰士爬了上來。城下,已堆集了無數的屍體,鮮血沽沽的流動,彙成一股股小溪。
太平城城牆的中間,忽然開了無數的小口,就像是一隻隻獰笑的眼睛,從這隻眼睛中噴出來的卻是一把把雪亮的鋼刀,鋼刀毫不猶豫的一掠而過,將高高的雲梯從中斬為兩截,上半頭帶著墜落士兵的慘叫聲砰然墜地,下半頭的士兵鄂然上望,進退不得。一隻隻鋼刀瞬間又縮了回去,獰笑和眼睛得意的迅速關上,城牆上又變成了一片光滑,毫無蹤跡可尋。
從早上到中午,再到傍晚,太平城在血與火中度過了這絞殺生命的一天,草原人在付出了五萬餘人的代價之後,終於撤兵,天策士兵們一個個軟倒在城頭,實在是太累了,繃緊的弦一旦鬆馳下來,要命的疲倦就無可抵擋的襲了過來,很多人直接倒在血泊中酣睡起來。明天會怎樣呢,沒有人去想,能活過今天,明天就是賺的了,可惜的是,一萬多戰友是永遠也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