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無精打采的敲著梆子,在城內穿行,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分外響亮:“落門下鎖,當心火燭!”勞累了一天的天策軍民大都進入了夢鄉,連犬吠聲也幾不可聞,偶而一兩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夜空,顯得格外響亮,但馬上就靜了下來,想是所輕的母親用豐沛的乳汁堵住了小兒的嘴。
與城內大部分地方不一樣的是,太平城的南城門卻是燈火通明,兩萬騎士在將軍黃威的帶領下,一排一排的列在寬闊的街道上,長長的刺槍和斬馬刀映著閃爍的燈火,不時爆出一抹寒光,高高的城頭上,劉啟民嚴利的眼睛俯視著這兩萬即將出發的戰士,沒有戰前的許諾,沒有動人心魄的演說,劉啟民隻是緊緊的握住拳頭,高舉過頭,一字一頓的說:“為了自由!”自黃威以下,兩萬騎士高舉右手,壓低嗓音,齊聲低喝:“為了自由!”劉啟民雙拳下擊,南城門無聲無息的打了開來,黃威一馬當先,兩萬騎士魚貫而出,包住了馬蹄的峻馬悄無聲息的向金帳汗國的右軍摸了過去。
金帳汗國右軍,閃特部落駐地,除了零星的哨兵和巡邏隊,所有的人都已歇下了,整個營地內一片寂靜,獨有首領胡拉的帳蓬內仍是燈火通明,幾個守在帳外的士兵不住掩嘴偷笑,不時露出豔羨之色,帳內蔦歌豔舞,燈火通明的帳內,幾個衣不蔽體的胡女正在厚厚的氈毯上扭動身體,口中一片呢喃之音,滿臉淫笑的胡拉高臥在上,正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不時將一張大嘴在這個秀麗的女子聲上拱來拱去,女人不住扭動著身子,企圖躲避,卻更激起胡拉的獸性,低吼一聲,已是將她按倒在軍案上,一個翻聲,狗熊般撲了上去,腰部一挺,已是深深的進入了女人的體內,女人哀鳴一聲,聲體劇烈的顫抖起來,胡拉低聲嘶吼,猛烈的衝擊著女人的身體,一雙大手在女人的身上用力扭捏著,一塊塊青紫斑痕隨即在女人白玉般的聲體上呈現。幾個胡女更是發狂般的扭動起來。
帳外高高的雲台上,幾個士兵斜靠在欄杆上,不時的將聲上的衣裳再裹緊一些,已是深秋的天氣寒氣逼人,冷風吹打在這高高在上的幾個人,使他們不禁有些哆嗦。“古爾漢,你說我們還要多久才能打下這座城呢?”一個稚氣未脫,唇上剛剛長出一小撮胡子的年輕士兵輕聲地問。
古爾漢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還要一個星期抑或是一個月,總之這不是我們能考慮的事,我們隻能在戰場上盡力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了。”
年輕人興奮的說:“等打下了這太平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搶一個大姑娘做老婆,他媽的,在草原上,娶一個婆娘就要十頭牛,我和我娘哪裏去找?這一回,我不花一文,搶一個漂漂亮亮的大閨女回去,讓我娘高興高興!”雲台上幾個人同時哄笑起來。古爾漢又好氣又好笑:“艾買提,你就這點兒出息啊!”
風漸漸大了起來,古爾漢抬頭看看天,嘟啷著:“這鬼天氣,上半夜還好好的,馬上就變天了,你們幾個,好好的看著,我下去拿幾件披風上來擋雨,看這陣勢,隻怕呆會兒會下大雨!”說著話,古爾漢麻溜地攀住台杆,一溜兒煙的滑了下去。
天說變就變了,剛才還月朗星多,一眨眼的功夫,團團的烏雲就遮住了天空,狂風大作,暴雷夾著閃電劈頭蓋臉砸將下來,轟隆隆的雷聲震得台上幾人不約而同的捂著耳朵,將頭深深的低了下來,大聲咒罵著這該死的天氣。片刻,豆子大的雨點劈裏啪拉的掉了下來。天地在這一時都陷入了一片白茫茫之間。
在震天的雷聲和嘩啦啦的雨聲中,一片黑影漸漸的突了上來,雖然包住了馬蹄,但兩萬匹馬同時奔騰,仍是聲勢浩大,可惜的是,雲台上唯一一個有經驗的老兵古爾漢居然在此時離開了雲台,幾個毫無經驗的新兵蛋子隻忙著躲雨,卻忘了自己的職責,渾然不知致命的打擊馬上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黃威此時興奮到了極點,雖然大雨澆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濕淋淋的戰袍沾在身上極不舒服,但心中卻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暗叫道:“皇天保佑!”這場大雨極大的幫助了他毫無聲息的就摸到了目標的門前,望著一箭地之外的草原聯軍的毫無防範的營地,黃威刷地一聲拔出腰刀,用力揮向前方,兩萬人俯低身子,洶湧衝來。
年輕的艾買提似乎聽到了什麼,挪到雲台邊上,雙手搭在眼上,努力睜開雙眼,辯認著前方,恰在此時,一道閃電映亮了長空,艾買提驚恐的睜大雙眼,前方,數萬騎兵如同潮水般湧了過來,大叫一聲,艾買提猛撲到一邊,提起刀柄,用力向懸在頭上方的一麵銅鑼敲去,“當”示警的鑼聲響了起來,但可惜的是在這風雨大作的夜裏,它能傳出去的聲音實在太有限了,不等艾買提敲響第二聲,台下飛蝗般的箭雨同時射了上來,轉眼之間,台上幾人就渾身插滿箭支,血順著雲台和著雨水,一股線般流了下來。艾買提睜大年輕的雙眼,軟倒在欄杆前,望著從眼前呼嘯而過的敵軍騎兵,兩顆碩大的淚珠啪的掉了下來,帶著無盡的夢想和不甘靜靜的死去。
衝進營地的黃威部終於毫無顧忌的大聲喊殺起來,縱馬踐踏著一座又一座的營帳,毫無防備的閃特士兵大批大批的倒在鐵蹄下,僥幸逃脫出來的馬上發現迎接自己的是敵人雪亮的馬刀。剛捧著幾件雨衣從一件帳蓬中鑽出來的古爾漢,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全身麻木,半晌才回過氣來,大叫一聲,丟掉手中的雨衣,拔出戰刀,大吼一聲,向敵人的馬隊衝去。一匹戰馬向他衝了過來,古爾漢隻覺得身子一輕,已是輕飄飄的飛到了空中,緊跟著脖子一涼,他突然奇怪的看到了自己的身體正沉重的落向地麵,而自己卻感到正在飛向空中。
一刀斬下了古爾漢頭顱的黃威在閃特軍營中縱橫來去,閃眼四顧之間,已是發現在軍中那燈火通明,明顯與眾不同的的大帳蓬,策轉馬匹,黃威徑直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