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成竹的龍飛穩穩的坐在虎皮交椅上,正一目十行的掃視著忽爾都的信。帳前,忽爾都的使者誠惶誠恐,躬身而立,不時偷偷地瞄上一眼。
“哈哈哈……”龍飛放聲大笑起來:“忽爾都不失為識時務者,既然他將原木城讓了出來,避免了我兩軍將士生靈塗炭,那我也賣他一個人情,他的兄弟忽爾烈你可以帶回去!”
“多謝英王殿下,多謝英王殿下!”使者一個勁的道謝。
“回去告訴你家將軍,今日暫卻放他一馬,他日若在戰場上相遇,叫他仔細自己的腦袋!”張寒站起身來,厲聲說道。“是,是!”使者一臉惶然,滄惶退了出去。帳內眾人不由大笑起來。
太平城,經過大半夜的激戰,天策守軍一個個都疲憊不堪,除了一隊隊的警戒士兵外,大都沉沉的倒在城牆上酣睡起來,遠處草原聯軍的軍營內,戰鼓聲響個不停,隱隱綽綽的身影往來穿梭不停,似乎又在醞釀一次大的進攻,左右衛城的兩位守將樓無心和杜偉都是心裏犯嘀咕,莫非這鄂楞泰犯了失心瘋了麼?兩人都早已是不堪重負,特別是樓無心,上了年紀的他經過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拚殺,是已是身心俱疲,偏生兩個衛城又是敵人攻擊的重點,此時雖然兩隻眼皮似有千斤重,他仍然強打著精神,在城上來回巡視著。
草原聯軍的反常舉動也讓劉啟民頭痛不已,此時他和一眾天策軍方的高級將領齊彙在議事大廳內,眾人議論紛紛。
田蕊大大咧咧的開口說道:“我看這鄂楞泰是想跑了,所以拚命進攻來迷惑我們!”劉啟民問道:“何以見得?”田蕊笑著說:“這還不明白,張寒和田野的部隊已逼近這裏,而且原木城也落入了我們手中,他還不走,難不成等著我們包了他的餃子啊?”
“也不盡然。”周平道:“如果這鄂楞泰想孤注一擲呢?利用我們的這種心理,將我主力部隊誘出城去,失去太平城這道屏障,然後對我們聚而殲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一時之間,眾人分成兩幫,在會議室中爭論起來。
“好了!”劉啟民抬起雙手,“你們都不用爭了,我已經決定了!”眾人安靜下來,“我們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畢竟,我們的兵力嚴重不足,出城作戰對我們來說所冒的風險太大,寧可讓敵人跑掉,我們也不能貿然出城冒險,命令各部嚴守各自崗位!”
“膽小鬼!”田蕊不滿的嘟嚷一句,劉啟民微微一笑,也不理會,徑自率眾向外走去。直氣得身後的田蕊柳眉倒豎。
天色漸漸的放明了,而此時的草原聯軍連綿百裏的軍營早已是人去屋空,鄂楞泰騎在馬上,黯然道:“我們失去了最好的進軍中原的機會了,此後,我們不得不轉入戰略防禦了!”眾人都是默然不語,鄂春強打起精神,安慰著父親:“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作戰不利,主要還是圖亞軍隊太讓人失望了,我們重返大草原後,養精蓄銳,用不了幾年,我們就又可以卷土重來,再決雌雄!”
鄂楞泰苦笑著說:“但願這龍飛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眾人眼見往日雄心萬丈的首領如此頹喪,都不禁失色。
太陽從地平線上跳了出來,遠處軍營中的戰鼓仍是打個不停,卻是隻打雷,不下雨,劉啟民在城頭轉來轉去,半晌,決然的抬起頭:“黃武,率你部前去衝營,一觸即走!”“是!”黃武飛一般向城下跑去,片刻,兩萬騎兵呼嘯著衝出城門,向遠處的草原聯軍的軍營殺去。
毫無抵抗的衝入軍營之中,黃武鄂然發現,軍營中早已空空如也,營中的空地上,一排排的傷兵盤腿坐在地上,正自用力的敲打著手中的戰鼓,看到天策騎兵衝來,一個個大笑著仍下手中的鼓桘,閉上雙眼,竟是在等著天策騎兵的利刀砍下來。麵對此情此景,黃武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來人,迅速報告劉將軍!”
草原聯軍退兵的消息片刻之間傳遍了太平城,城內馬上沸騰起來了,無數的平民從自家中衝了出來,手拿著各種家什,拚命的敲打著,歡笑著,更有成群結隊的在寬闊的街道上載歌載舞,歡慶著勝利,整個太平城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一隻隻報信的信鴿騰空而起,向各個不同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