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培拉是個小地方,小到沒有秘密。英傑要結婚的事很快被廣泛傳播,小白水也知道了。某日中午,英傑正在樓下買咖啡時,接到了小白水的電話。
“聽說你快結婚了!”小白水的語氣裏聽不出失落:“祝賀你啊!”
“謝謝!”英傑淡淡地說,他知道小白水要說的不止如此。
“怎麼以前沒聽你說過有女朋友啊。她多大了?”小白水問。
“23歲!”英傑本來不想答,女人總愛打聽這些。
“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她做什麼的?”
“認識一段時間了,她暫時沒想好做什麼。不過隨她去吧!”話落,英傑才覺得不妥,他的話意味著他跟小白水曖昧的期間,他已愛上別人。
“那你要努力工作啦,一直覺得你的薪水顧自己還是可以的,養活別人可就勉強了。”小白水的語氣果然冷淡了許多,說:“我正想告訴你,我懷孕了,可能也快結婚了,不能繼續見你了!”
“無所謂了。我這邊忙,先掛了。”英傑無法判定小白水的話真假,但無論真假,都讓英傑反感。她才19歲,怎能如此不單純!
“我結婚時,給你發請帖,你不會不來吧?”小白水發出了大方的邀請。
“看我的時間。”英傑回。
“她看你這麼緊啊!”小白水妖媚地問英傑:“那你以後還敢不敢接我電話啊?”
英傑突然沒了耐心,說:“你他媽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惡心,一19歲的姑娘,單純點、誠實點,或許還能找個好人家。行了,你以後少給我電話,讓我女友知道了也不好。”英傑掛了電話。小白水再打來,他沒接。提著咖啡杯,大步朝辦公室走去。
工作時間,小白水又來了幾次電話,英傑突然不想再聯係她了,她那麼幼稚、弱小、糊塗,怎麼能說通呢?她說什麼,英傑都不想聽。他奇怪當初為什麼要喜歡她呢?
那日下班時,英傑發現在未接電話中,竟有鄭遙風的,就打算回家給她打過去,興許回電話前還要喝些蜂蜜水潤喉。
進了家門,發現小白兔的媽媽沈阿姨來了,做了一桌子飯菜,請英傑一起吃。小白兔一家是上海人,爸爸做普通職業,媽媽倒是很能闖,有家小型服裝加工場,常隻身赴澳看小白兔,一個人開車去海邊玩。因為不想看到貝貝,貝貝也不想看到她。
“聽說你要結婚了!”小白兔的媽媽拍拍英傑的肩膀說:“還沒領證書吧!”
“快了,就這兩天。”英傑夾了塊無錫排骨,說:“最喜歡吃您做的菜了,我大學在上海讀的,幾乎每天吃。”
沈阿姨嗬嗬地笑著,而後意味深長地說:“結婚是大事,可要考慮好,父母都見過了嗎?一定要選父母都覺得好的,不然婚後可要鬧大事的。父母是過來人,眼光一定不會錯,自己選的,苦頭隻有自己吃。”
“父母還沒見過!”英傑有些尷尬,並不知道沈阿姨要借他說這些,後悔坐了下來。再看貝貝的臉,快變成綠色的了。
“改天帶來先給我們瞧瞧!”小白兔打岔說。他也為有這樣一位勇猛的媽媽擔心,畢竟日子是他自己的。他的日子裏,已經充滿許多爭吵了。
“一定!”英傑低頭,默默吃飯。
“你能瞧出什麼來,先管好你自己吧。一個男人,在家裏做不了主還算男人嗎?我白養你了。”沈阿姨話落,就憤然離席了,“砰”地關上門,開車去賭場了。小白兔的媽媽,做什麼事都是穩賺的,去賭場玩老虎機,總能賺到隔天的菜錢。可惜兒子是她這輩子唯一的賠本買賣。
“你媽除了找茬,破壞我倆的和諧,我看也沒別的事了。“貝貝也生氣,推掉飯碗,回屋子裏去了。
“我表弟要來堪培拉讀大學,說住我們這裏。”小白兔伸著脖子,低聲對對座的英傑說:“貝貝不同意,說住就要收租。我媽很生氣。”
“都是親戚,怎麼好意思收呢?”英傑說。
“我們現在的貸款很多,車、房,上個月買的遊艇錢還沒付完,很困難啊!”小白兔麵露難色說:“再說,舅舅家是富裕的。”
“你跟她們好好溝通下!”英傑頓了下,感覺沒什麼好說的,但脫口而出:“家和萬事興!”好舊式的一句話。而後就起身幫小白兔收拾桌子,其實那晚飯菜沒吃多少,因為鬧矛盾,誰的胃都沒打開。最後留了很多飯菜,小白兔裝到飯盒裏,對英傑說,明天我們去海邊,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做午餐盒吧。英傑連忙道謝,小白兔總是猛一下子讓英傑覺得溫暖。
小白兔又接著說:“改天叫你女友一起來吃飯,怎麼以前沒聽說過她呢?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