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太陽照耀著楊家大院,院牆上的斑斑血跡在陽光下泛著片片紅光,濃鬱的血腥味在山穀裏蔓延,在楊家大院東、南、西三個方向的院牆前,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地排在那裏,殘肢斷臂遍地都是,還有不少被遺棄的受傷土匪在哀嚎。
“娘,我們下去吧,我有點冷。”
麵對著這血淋淋的山穀,楊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盡管太陽正在當頭,她還是感到了陣陣嚴寒。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這血腥的一幕實在是有點恐怖。然而,她還必需麵對,誰叫她是楊家大院的唯一繼承人呢?
望著女兒,楊夫人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悲涼。十年了,自己獨自強撐著楊家大院,其中的心酸說於誰知?曆經這場劫難,她才真正感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楊家大院急切地需要一根頂梁柱。
“娟兒,這些土匪是欺負我楊家大院無人啊。娘就是舍著這個麵子,再派人去一趟楊雷家,也要成了這門親事。”
“我聽娘的。”
母女倆從院牆上走了下來,看到家丁們正在往大院裏抬著受傷的家丁和青壯,而留在楊家大院的華佗和他的徒弟們正在搶救傷員,整個楊家大院成了臨時的急救醫院。
“楊發,你把今天來救援的鄉親們登記一下,然後給每人送去一擔糧食。凡是受傷的鄉親,叫他們都到楊家大院來治療,已經死了的,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親人,一定要給予補償。”
“好的,夫人。隻是楊雷他們一家人打完土匪就走了,我估計就是送去糧食,他們也不會要的。”
“這個老東西!他們一家人就算了,我再另外安排。”
“好的,夫人。那些受傷的土匪怎麼辦?”
“也抬進來吧,他們不仁,我們不能不義。”
“好的,夫人。”
遍地的傷員,讓華佗和他的徒弟們忙得不可開交。大多數中箭的家丁、青壯、土匪,隻要及時救治,都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有那些被刀槍殺死的人,才沒有救治的希望。
“華先生,真是對不住了。沒想到把你請來,卻遇到了土匪,讓你擔驚受怕不說,還把你累得夠嗆。”
“沒事的,夫人。隻是我配製的麻浮散不多了,人手也不夠。夫人是不是派些人到我的家裏,把我的徒弟都叫來,同時把我配製的麻沸散全部拿來。”
“好的,我還可以派些人給你幫忙。”
華佗配製的“麻沸散”,是世界上最早的麻醉藥,病人飲服他配製的“麻沸散”,一會兒就如醉死一樣,毫無知覺,於是就可以開刀動手術,開刀時,病人自己並不感到疼痛,術後縫好刀口,用華佗配製的藥膏敷上,四五天後,病就好了,不再疼痛。一個月之內,傷口就可以愈合複原。
這時,渾身是血的楊成走了過來,不知是他的血,還是土匪的血,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幹淨地方,衣服上竟然還粘著些許肉沫,周身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以至於楊夫人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他來。
“夫人,楊成無能,讓你受驚了。”
“哦,是楊成啊,你受傷了?”
“沒有,夫人。我好的很,那些土匪還不能把我怎麼樣,這些都是土匪的血。”
“那太好了。”
見楊成沒有受傷,楊夫人的心情稍許有些好轉。這父子三人今天可是表現的神勇,幾乎是以一擋十,殺出了威風,恐怕以後這一帶的土匪提到楊家父子,都會做惡夢。
“你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今天也把你累的夠嗆。這樣吧,我放你們兩口子歇息三天,回去再也找找楊雷那個老東西,一定要把這門親事說成了。”
“啊……好的,夫人。”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又到了鄉親們吃晚飯的時候。山村的羊腸小道上,楊成兩口子慢慢地朝前走著。接受了夫人的任務,可把兩口子愁壞了,那楊雷可是一點也不給他們的麵子,搞不好又被他轟了出來。
“走吧,不管怎麼樣,我們也得去一趟。就衝他今天來給楊家大院幫忙,也不會給我們太難堪的。”
“唉……”
楊成長歎一聲,什麼也說不出來。這樣的媒人還真是不好當,一邊是自己的東家,一邊是自己的師兄,搞不好自己夾在中間受氣。站在楊雷的家門口,楊成的心中越發的忐忑。
“雷哥、大嫂,都在家啊。”
“廢話,吃晚飯不都在家?”
“嗬嗬,嗬嗬。”
楊成尷尬地笑了起來,還是楊林、楊虎、楊豹他們站了起來,把楊成兩口子迎進了屋。兩口子坐了下來,寒暄了幾句,就有一句、無一句的聊著,慢慢地就說到了楊林的婚事。
“雷哥,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啊?”
“你跟我說的什麼事情?”
“就是小姐與楊林的婚事。”
“哦,你來的正好。”
令楊成沒有想到,楊雷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不僅沒有發火,反而放下手中的飯碗,坐到了楊成的身邊,臉上笑嘻嘻地看著楊成,把楊成笑得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