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最近還好嗎?”司揚依舊是極沉穩冷淡的腔調。嘴角隻是不經意的輕揚了弧度。
“呀!托你陳少的福,左手美人,右手咖啡。”那端隻是依依呀呀的說的倒是開懷。
“你這陳大律師可是從不喜歡給我主動打電話的呀,莫非是有事相求?”James正經起來,詢問。
“聰明如你。”
“陳司揚,你個妖孽還真有事啊,我說你平時定是不會想起老子的。”電波裏呲呲拉拉的好一陣懊惱。
James是他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修法學的時候交的朋友,此人極為講義氣,不乏孩童的天真。
關係匪淺。
所以才找了他幫忙。
司揚頓了頓,開口——“我真的有事情需要你幫忙,知道你還在美國,但是我一刻不能等,你所在的公司是世界有名的偵探公司,我需要你來中國幫我,越快越好,我女朋友被害,我需要讓你找出是誰害了她。”言語之間有了分明的焦急之韻。
James也是一愣,他何時聽到過司揚這樣亂了分寸不淡然的言語。
也許,他定是很愛那個女孩,James咬了嘴唇,臉色暗淡下來,像是被抽了一股氣。
隨即無奈的笑了起來——“好啊,我現在就訂機票去北京,現在機票也不是特別緊張,司揚,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難過。”
“James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司揚微攢了眉,認真的說道。冷峻的麵龐滿是真誠。
電話那端卻是哈哈大笑——“陳司揚,行了吧你,跟我還客氣,咱們可是響當當的兄弟呀。”
“嗯,我先掛了,我還有點事。”
“OK,拜。”
掛斷電話,走出警局,天空不知何時淅瀝的下了雨,這樣的冬季,這等天氣,不免使人感到愈加陰冷。
這刻,司揚的心情定是黑暗一片。
像極了這等陰暗的天氣,如是可以,這個天氣,他亦是不是約她出來吃了那滾滾翻騰的火鍋,看了她一心一意吃火鍋狼吞虎咽的可愛模樣,隻有那刻,她才會放下防備,如一個不經世事的孩子,那吃相愈看愈發可愛,沒了平日淡漠疏離神色。
他悲痛的搖了胡思亂想的腦袋,瞳孔驟縮。
於是,飛速的行駛醫院,車子在路上狂飆起來。
無論如何,她變成什麼樣,她理不理他,他想念她,想念那個從不曾看到他的淡漠女孩。
因為,她是他的生命。
我忘了哪年哪月的哪一日我在哪麵牆上刻下一張臉一張微笑著憂傷著凝望我的臉。
愛了就是愛了,沒有什麼能夠阻止自己那瘋狂的心。
隻要她能醒來,定會給她安然一生,與此相隨。
倘若有天你已經不在了,也要假裝你仍在我身邊一樣。
緊握方向盤的手指骨節分明。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愈發使人急躁緊張。
喬萱看著沈一辰熬的通紅的兩隻眼睛心疼的緊了緊他無力的手——“辰,去睡一會吧,我來看著。”說著眼睛飄向靜默同樣眼睛猩紅的周之愷他們。
“夏非,你帶周晴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呢,你們都熬了這麼久,身體吃不消。”眼睛不禁泛了紅,甚是感動,她沈熹微今生能有這樣的朋友陪伴左右,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然則,熹微,你為何讓這些愛你的人為你擔驚受怕。
夏非胸口起伏了一下,看了眼懷裏的呆滯的周晴——“晴兒,你累不累,要不我先送你回去,這裏有我和愷子在。”
原本還很呆滯飄渺的神色,這時,便怒的瞪大血紅的眼睛——“我不回去!我要等著她醒來,她還沒過危險期,我怎麼放心走!”說著,又是一陣哽咽。
如果時光能夠留在原地,那些曾經的歡聲笑語是不是就能沉澱下來,不去想過去,也不念及未來,亦定不會如此刻蝕了那跳動了心肺。不曾想,沒有你的世界,我的生命一片寂寞,那我們那曾經的一幫子人缺了你,如了曲終人散的寂寞,大提琴的聲音定會從此不再完整。
我們都不知道死亡的時候,凝望蒼穹竟會那樣淒涼。
如果等待可以換來奇跡的話,寧願等下去,哪怕一年,抑或一生!
臨流攬鏡曳雙魂
落紅逐青裙
依稀往夢幻如真
淚濕千裏雲。
時間已過去36個小時,沒有懸念,她沒有一絲醒來的痕跡。
如了泰山,定定的坐落子啊那裏,紋絲不動。
是不是,可以欣喜,因為她的心跳還在跳動,又活了36個小時。
欣喜吧,因為她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那就等她醒來吧。
沈忠明似乎一夜蒼老了十歲,不禁老累縱橫。那是一個父親的眼淚,不論在人前是多傲然而居,多意氣風發的沈書記,而,此刻,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脆弱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