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今天也在這裏坐著呢。”
我試著發出搭話,見對方沒有反應也不奇怪,幾天下來已經習慣了,我便繼續將這出獨角戲唱了下去。
“天氣真好,花園裏的花果然還是要有陽光照耀下才美麗呢。真的是很奇特的花,明明在陰天裏看不出有多好看。呐,這是什麼花?”
我指著眼前的黃色花朵,當中有著密集的墨綠色花蕾。
“之前問了你這麼多次都沒有回答我,可能是因為你也不知道吧。”
“這朵花很像天上的太陽呢,在我的世界裏,陽光總是這麼的奇特。陽光給我的感觸很多,但幾乎都是正能量的。比如說,溫暖,熱情,生命,力量。”
“你喜歡陽光嗎?”
少女依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安靜的坐在木質的長椅上。枯燥的長發掩蓋了她的容顏,低垂著頭似乎在盯著她手中的破娃娃,娃娃和她本人一樣穿著破舊的洋裝並有著枯燥的金發,如同她本人的化身。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應,不過像這樣的獨角戲這九天來我已經唱慣了,所以我繼續說了下去。
“陽光可謂是世界的萬物之主,他不僅帶來了生命,也為了夜晚帶來了神秘。雖然大家都覺得黑暗永遠都是恐怖與不為人知的,但我覺得隻有光的存在才能襯托出黑夜的神秘,就像有了黑暗的存在,光才會顯得閃耀一樣。”
花園裏開了很多鮮豔的花,對花本身就不了解的我自然不知道它們的學名。它們很美,卻在她的身影下顯得很淒涼。這孩子是不是擁有什麼特殊能力啊?最近黑宗教和黑魔法不是又在蠢蠢欲動嘛,這孩子不會沾染上什麼壞東西吧。
“你叫什麼名字?”
九天來,少女終於第一次開了口。
“我叫穿山甲。”
“穿山甲。。。。。。”少女嘀咕著我的名字,當她開始和我對話時,我胸口的硬幣已經開始微微發燙了,如果稍微拉開一點點衣領我還能看到它不斷發著金光。
“你呢,你的名字呢。”
“我。。。。。。”少女的眼神變得很遊離“我沒有名字。”
“為什麼,”看到少女的眼神後我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太缺乏考慮了,在孤兒院的人過往必定很坎坷吧。
“對不起,不想回答的話不用回答。”
少女還是緊緊抱著她的娃娃。
“阿塔娜!”
遊離的目光漸漸抬起來放在了我身上。
“以後的你的名字就叫作阿塔娜了好嘛?”
少女驚訝的神色,緊緊握著娃娃的手也鬆了些。在經過些許沉默之後,她點了點頭。
“那麼塔娜,我們現在可以去院長女士那裏嘛?”
塔娜搖了搖頭,她顯得有些過於激動了,破舊的蕾絲裙擺也跟著晃動了起來。
“好吧,那我去院長女士那裏,你先回去整理行李以後到大廳等我好嘛。”
少女似乎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隻是輕側著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正麵看見她的五官,精致的和商店裏販賣的人偶一般。
“帶上你的行李,我要帶你離開這。還是說,你不願意離開孤兒院嘛?”
“不是的,我不能離開這。。。。。。”
“理由呢,雖然看起來不像,其實我還挺有錢的,跟著我日子應該不會過得比這個孤兒院差。”
少女從上午開始都沒有從木椅上離開過,看見她起身時,我不禁的嚇了一跳。她緩緩踮起腳尖似乎想要說什麼,我彎下腰,她在我的耳邊輕輕的說了起來,像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在對自己的父親訴說著自己的心裏話。聽完了她慢慢訴說的苦衷,一個可憐的小秘密,我笑了笑。
“包在我身上吧。”
看到她遲疑地點頭後,我便轉身走出花園,雖然我背對著她,但我知道她正盯著我,那份期待的視線推聳著我繼續前行。
院長女士雖然才五十多歲,可看上去卻是一副六十歲的模樣。灰白色的修女服在黯黑的膚色中顯得更加破舊,滿是皺紋的手上,食指帶著一個金戒指。不久以前在大河中淘金過三年多的我每次看到這戒指就會不由自主的觀摩起來,根據之前幾次的觀察,這個戒指各各方麵都指出這是一件古物,而且明顯的比院長女士最粗的食指大一圈。戒指光滑的表麵明明應該顯得更加有光澤的,但現在卻暗淡的不可思議,等等,戒指的邊緣好像還有刻著小字。
“費先生!你湊得太近了!”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為了觀察院長女士的戒指太入神,已經不由自主的來到了她的跟前,邊上棕色麻衣的老頭子伊士摩主任發出了抗議。
“誒呀,哈哈哈。真是抱歉,因為以前工作的原因,對金製品特別的在意,多有失禮了院長女士。”
“沒事,我理解你的行為。就像我看見路上的孤兒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去伸出援手一樣,都是職業養成的習慣,不必在意的費先生。”
她揮了揮手,讓我再一次看起了那閃閃亮的金戒指。
“哈哈,院長女士這麼通情達理真是太好了。”
“那麼,你這次來是因為什麼?”
“沒什麼大事啦,就是打算告辭的,花園裏的孩。。。。。。不對,塔娜她我領走了。”
院長的眉頭一皺,似乎打算是問有關於塔娜這個名字的事。但是旁邊的小老頭伊士摩似乎非常激動,飛噴著唾沫說道:
“什麼!?居然成功了!?”
“是啊,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突然就搭理我了,而且她說她沒有名字我就擅作主張的給她取了名字,不礙事吧院長女士?”
“不,既然那孩子要跟你走了那麼便是你的責任了,取名字這種事情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院長停頓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微卷的頭發斜視著我,“還是不要對商品太用心的比較好,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