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是想要牽著她的鼻子走嗎?!想要探探她的底線?!
殷洛故作思索,並無發言,環顧群臣,發覺眾人臉色各異,個個心懷鬼胎。
排在末位站得正直的淩燕皺眉,身為正八品刑部司獄,品階遠遠不及此些權貴,卻仍舊出列,拱手開口道:“臣有異議。微臣參與查案,發覺梁用之子梁荀假借梁用之詹事名號四處販賣商品,涉嫌辱沒陛下,此事並非梁用一人之罪。”
殷洛覺著淩燕也不笨,知道完全為梁用脫罪實乃難辦,便曲線救國,將梁用之子做法揭露,為梁用減輕責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接在淩燕之後,又有幾人讚同這個說法。
“哀家,覺著也是如此,且應當拿梁荀仔細盤問。”殷洛輕啟紅唇,幽幽道。
朝野上靜了一陣,仿佛時間凝住了一瞬。
誰不知吏部侍郎是左相秦南的心腹和爪牙,群臣見殷洛如此公然讚同淩燕,反對吏部侍郎,都心裏暗想她這是要與左相作對?!
殷洛自知勢微,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
言郢一直微闔的雙眼緩緩睜開,淡淡望向殷洛。
“方才,愛卿不是讓哀家明察麼,哀家覺著,這梁荀的問題比梁用大,應把梁荀抓來審問,怎麼不見大理寺卿提起梁荀此人?且之前不是還說,梁大人為人所害?”殷洛措詞尖銳。
大理寺卿一怔,眼中閃爍了下,又恢複平靜,“那時微臣尚未了結清楚。”
吏部侍郎接著道:“太後娘娘您是不知道情況,若您知曉,定會相信微臣,是梁用指使他的兒子去做此事的,梁用罪不可恕,理當撤職流放!”
殷洛輕笑一聲,撩開袖口,扶了扶點綴著赤金與紅藍寶石的金簪,“哀家的確是不知,這奏折都沒曾見過,怎能比諸位大人知道的多?”
此話即出,吏部侍郎臉上尷尬,“臣……”
臣子中,大多眼神飄忽,意味不明。
這是一種博弈,是低位與權勢的較量,是誰會贏?
左相秦南麵容沉穩,笑了一聲,站出來拱手,開了口:“太後娘娘,臣等是想著為太後分憂,此等小事便無上奏。”
哼,分憂?殷洛扯扯嘴角,盡是不信,這哪裏是分憂,分明是想將她蒙在鼓裏!
詢問她的意見?不過是走個程序,過問皇詔裏確位的太後娘娘,亦或者是想抓住她的話柄罷了。
最好讓她糊塗判案,就因此被批不善政務,被連著趕下政台,徹底失勢!
在這財狼虎豹的宮廷裏,若是一個太後過氣,失勢人微,隻怕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嗬,愛卿考慮得倒是周到。”殷洛瞧了眼秦南這隻老狐狸,有些疑惑,從前的殷洛極為信任秦南,可此人,她看不透。
殷洛仍不清楚秦南心裏打著什麼主意。
“攝政王,關於梁用有罪與否,你怎麼看?”秦南許是不再想打太極,直接問最關鍵的人物道。
“攝政王,您怎麼看?”一臉冷酷的淩燕竟也再問了一遍。
殷洛美目望向言郢。
後者淡淡道:“臣覺著,吏部侍郎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