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伺候哀家更衣,去見一見江太妃。”殷洛懶懶的起身,眉眼間無意間散發著淩厲之氣,這太後娘娘她做得是愈發順手了,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該擺出怎麼樣的姿態,都已經了然於胸,一開始她是憑著演技過來的,而到了後麵,是已經習慣了。
采薇溫順地應下,給殷洛開始梳妝更衣,她自然是見到了那封信的,見殷洛拿著看了很久,但在做了這麼久殷洛的貼身侍女後,她摸清了殷洛的脾氣,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所以也未主動過問那件信件之事。
從翠微宮裏頭走出來,暖陽照耀,的確是個適合賞花賞景的好日子,在外頭奔波了兩月,再回到這宮裏,細看這些景物建築,果然還是皇家宮廷比較豪華,宮裏頭四處種植的花草樹木,貌似不經意的擺設,其實都有著其奧妙,高低錯落,很有格調。
而在宮外的山間樹林裏頭,全然是野蠻生長的翠色林木,還有纏繞的藤蔓,在其間隙生長的花草也是恣然隨意,雖然比較淩亂,沒有皇宮裏頭的這種別致整齊,但是恣意昂揚的生命自然怒放的姿態,也令人覺著舒適、心曠神怡。
在皇宮裏是整齊規矩,在外麵則是自由不羈,一方麵是奢華富有,一方麵是隨性灑脫,哪一個都有其好處,也有其劣處,就像在皇宮裏頭,徒然看著這樣精心修剪過的景致,久了也會無聊。
你不會知道,在身邊與你一同欣賞著美景的人心裏究竟在想什麼,也猜不到這人心叵測。
邁著慵懶的步子,殷洛賞著花圃裏新開的繁花,姹紫嫣紅,好不熱鬧。
有新長出來的紙條,抽枝條過快,遠遠超出一般花朵的高度,一旁修剪枝葉的匠人見到殷洛注意至此,便用一個大剪子將多出來的紙條利落的剪掉了,完畢還朝殷洛笑了笑,彎腰躬身拜道:“太後娘娘安康。”
哢嚓一聲就斷了,與一旁花枝高度不一樣的“異類”就這樣被除掉了,幹淨利落,毫不憐惜,這是花匠的規矩,花草都得聽從他的安排生長,就像在宮裏頭就得遵守宮裏的規矩,若不然也是被幹淨利落的除掉。
本來殷洛打算開口與花匠說幾句的,而另一旁的蘭亭中忽然出來叫喚聲:“太後娘娘,妾身等你已久,還請快來罷,妹妹甚是掛念姐姐你啊。”
那就是在蘭亭候著的江太妃,她都見著殷洛還這麼說了,殷洛也不好再停留在花圃與花匠閑聊,隻得起步緩緩走去。
瞧見江太妃尋常牡丹廣袖飛仙裙,幾樣精煉的金簪插在頭上,描著淡妝,模樣比之前簡單素淨了些,約莫少了點精神,多了一絲疲憊,皮膚沒有從前那麼水潤光滑,這模樣比在外頭灰頭土臉走了一遭的殷洛還要磕磣了少許。
難不成是近來出了什麼事麼?好似也沒有聽說江太妃最近被難為之事啊,怎麼變成這樣武精神了?
“妹妹,哀家在牢裏呆了一段時日,多日未見,也甚是掛念宮裏的姐妹。”這樣的客套話,殷洛自然也是會的,輕坐在蘭亭的石凳上,這周圍景色甚是不錯,花團錦簇,嶙峋假山,曲折的廊橋,滿池塘的荷葉,若是待到荷花盛開,又會是一番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