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言郢,殷洛摸不清他是怎麼樣想的,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變化,依舊是風度偏偏的王爺,暗中掌管著朝堂上許多事情,對於家國大事的重視遠甚於自身,興許這些風花雪月之事,他早就忘了。在這大夏裏,什麼樣的女人他又得不到?
言郢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青花瓷的茶杯,輕輕遊動著,平靜的茶盞水麵飄浮著幾根茶葉,一截埋在水裏,一截探出頭來,安靜的環境就如同這巋然不動的茶葉,靜謐而平緩。
周圍寥寥三兩個宮女在一旁安靜的候著,也不敢隨意亂動,生怕驚擾了這份安靜,怕讓這屋子裏頭的兩大宮中權貴不高興。
而殷洛的內心則不是那麼平和了,巴不得有些事情發生,或者是早點結束這場見麵,什麼也不說,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偏生現下她裙擺下壓著的書冊子,令她感覺到有些憂心,坐著的姿勢有些別扭,可是又不好隨意變動,這書罷,若是叫言郢看見,她可幹脆挖個洞埋進去罷。
“咿呀。”身後的一扇窗子動了動,是南吳打開了窗門,令外麵的新鮮的氣息透了進來,室內更是多了幾束光,地上被照得鋥亮,還有一些個瓷器花瓶反著光,恰巧反射到了言郢的麵上,修長的手抬起遮了遮狹長的眼睛,他終於有了別的反應了,淡淡開口道:“他是誰?”
殷洛瞅了眼南吳,望向言郢的幽深眼眸,愣了愣,一個不小心四目相對了,本來還想要淡定的告訴他南吳之事的,不過這時候對上他眼睛時,不由得被那點點星辰一般的眸子給轉移了注意力,一下子思路斷了片刻。
頓了頓,她偏了偏頭,不經意的說道:“他是哀家的貼身侍衛,從宮外尋來的。”
淺黃色金貴衣袍的言郢,麵色帶著一絲不悅,似是察覺到了南吳的與眾不同,淡淡道:“曾聽聞娘娘身邊俊俏少年郎如雲,本來以為不過是玩笑,今日一見,還真有點這樣的意思,多不多臣不知,隻不過這少郎還的確是,不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殷洛的錯覺,總覺得言郢說著南吳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刺,特別是最後一個詞,簡直是有點危險又嘲諷的意味,這兩人是一次見麵啊。
南吳麵色平淡,出於這種身份之下,也不好說些什麼,南吳怎麼想的殷洛不知道,不過罷,似乎方才南吳忽然開窗的舉動倒是有些反常,好端端的為何要開窗,難不成是想要打破這片平靜,為她解圍麼?
這可是不多見的,而且從那窗戶裏照射進來的光顯然是能夠反射到言郢的臉上的,照顧人這麼久的南吳,難道會沒有注意過這個細節麼,還是說,他是故意的?!
殷洛沉吟了片刻,覺著南吳做得還不錯,現在他又將窗子關上了,很是上道,知道不能太過得罪麵前之人。
“攝政王,你來哀家宮中所謂何事?”殷洛跳開了關於南吳的話題,直奔主題,想要趕走麵前的這個人,自己的王府不待著,沒事跑到翠微宮裏作甚,隻是讓殷洛糟心而已,興許不見到的話,就不會想那麼多過往的事情,也不會無來由的產生這種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