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淩的到來無疑是十分有效的,無論是宮中還是宮外,景淩名聲顯赫,那些大夫們也是聽說過他神醫的名稱的,此刻他們仿佛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不久,有消息傳來說有人送了藥材過來,殷洛和言郢立即前往查看。
原來是景淩叫人去籌備的藥材到了。看著馬車上兩大箱七葉一枝花,言郢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
其他缺少的藥材已經七七八八找全了,現在就剩這一味七葉一枝花了。現在各類藥材已齊全,那些患瘟疫的百姓總算是有得救了,殷洛的心中也釋然不少。
煎藥的地方此時正忙得熱火朝天的,煎藥要用的器皿也增加了不少,大夫正在處理藥方,小廝們煽火的煽火,切藥的切藥,那些草藥放進藥罐之中煎熬,熬好好之後一碗接一碗的端出去,送到那些病患的口中。
殷洛看見了她那日在街頭看見的那個女子,也就是連翹。當初她還在懊惱自己沒有去認識人家,卻不曾想到在這裏碰到了,緣分就是這麼的奇妙。
“連翹。”
殷洛看見她在那裏翻那些草藥便湊過去幫她一起弄一弄。
連翹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裝扮的女子,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更是顧盼生情。莫名隻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又想不起來具體在什麼地方見過。
在那些人參見太後的時候,她正在最裏麵的棚子裏幫一個惡化的病人處理傷口,因此她並沒有看到殷洛,隻是隱約知道太後來了。
因為當時病人情況緊急,因此也就沒有出去看,此時她更不可能想到在自己眼前的這名女子子就是當今太後。
“你忘了?我們那天在街上見過呢。啊,就是那天有個孩子暈倒了,你將他救起來的那一天。”殷洛對著她說道。
連翹有些模糊。
就是那一天,你救了一個小男孩對吧,後來我還問了你的名字來著。”殷洛又繼續說道。
連翹這才想起來的確有那麼一回事,那日有一孩子突然暈厥,倒於路中央,自己就施針助他蘇醒。
仔細想一想,在自己要離開的時候確實有一人突然出現問自己的名字,沒想到就是她。
“啊,是,我想起來了,我們確實有過一麵之緣。”連翹回答。
“對嘛!”殷洛有些開心她想起來了。
“隻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呢?”連翹轉頭問她。
“呃……我是路過這裏,因為看到這邊有好多的人生病了,因此就在這,看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就幫幫忙。”殷洛如是說。
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太後,那就這樣吧,殷洛也不想過多說明。
“連翹,你怎麼會通曉醫理,你又是何時學的醫呀,那日我看你在街上幫病人紮針手法嫻熟,似乎已經行醫好久了。”殷洛一邊像連翹一樣翻撿那些中藥草一邊問她。
她對連翹十分有好感。
“我父親是我們鄉裏的郎中,因此我自小就通一些醫理,後來自己漸漸愛上,就開始認真鑽研,所以就會了。”
“難怪呢,那你家裏人都是讚同你四處行醫的嗎。”殷洛想到古時人們對女子偏見頗多,不由得問她。
“我從小沒有母親,我父親雖稱不上杏林高手,但他立誌行醫,解鄉民之病苦,他是一名真正的大夫。他看到我對醫理頗為上心,也是十分慰藉的,並未有什麼反對的。”
“哦,那現在你的父親呢?”
“父親於兩年前就過世了,現在就我一個人。”
“啊,對不住啊,我無心勾起你的回憶,我不知道令尊大人已過世了。”原來這連翹現在無父無母孤苦零丁一人了。
“不會,你不必感到內疚。剛開始我也總是不能釋懷,可是我父親生前常說,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不必一直耿耿介懷。現在我也漸漸有些明白了。”殷洛沒想到她對死亡的態度如此理智。
“其實,相較於我,你算是是比較幸福的了。”
“嗯?什麼意思?”連翹轉頭疑惑的看著殷洛。
“雖然你從小失去了母親,可是你還有一個父親,他如此的疼愛你,還支持你行醫。想想我真是有些羨慕,我以前從來都是一個人,我的父母從小就不在了,我一人孤苦伶仃,從不曾感受過父親母親的疼愛,更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可言,還得時時遭受他人的冷眼。”殷洛想起自己前生今世的種種經曆,淡然的說道。
連翹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她身邊還帶有女婢,而且相貌如此清麗,就算不是什麼權貴之家,但一看也是生養閨閣的大家閨秀,卻不曾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淒慘經曆。
自己的身世已然坎坷了,看到殷洛的遭遇也是如此,不禁有些心疼她。
“你說以前,那現在呢?”連翹問她。
“現在啊,我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名叫言郢的男人。
但殷洛卻沒有說出後半句話,隻在自己心中默默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