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寧丞相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自家女兒人品樣貌家世樣樣皆在上層,又何必非他攝政王不嫁。
他記起前幾日向皇上進言,應廣納後宮,以為皇室開枝散葉,大梁皇室後繼有人。
若是此言可以成行,那麼憑借寧清的才貌雙全,一定能得到皇上的賞識,從而平步青雲。
如此想著,寧丞相原本緊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他下定決心明日早朝一定要再提選妃之事。
已是入夜時分,言郢卻並未有要歇息的意思,他望著遠處的那輪明月不禁陷入了沉思。回憶好像洶湧的漩渦一般,要將他盡數吞噬。
殷洛曾經告訴過他,她最喜歡的一句詩便是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起初言郢不解何意,殷洛也故意與他玩笑,不願意告訴他。
而時至今日,言郢望著那輪初升的月亮,才算真正明白殷洛話中真意。
她仿佛能夠預知未來,洞察世事一般,她的意思是告訴他無論他們二人分隔多遠,隻消抬頭看著這一輪皎潔的嬋娟,他們二人的心便是緊緊連在一起,未曾遠離。
想到這裏,言郢下意識的摟過身旁,卻在手指觸及的地方摸到一片虛空。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殷洛並不在他身邊,他隻是習慣了罷了。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起身將窗子關上,口中念著:“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他回到床上,期盼著可以帶著對殷洛深沉的思念陷入沉睡。
與此同時,和言郢一樣翻來覆去睡不安穩的還有寧清。
今日寧丞相對她說的那些話,讓她明白了或許此生她與言郢再無緣分。
她突然對言郢口中的心上人生出幾許羨慕,羨慕她可以擁有這個男人所有的愛,旁人連一絲一毫也不曾分得。
她更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多優秀的女子,才會讓言郢如此這般魂牽夢縈。
她心中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聽從父親的安排,不甘心此生就這麼與一個自己素未謀麵的人結為連理。
這樣想著,寧清起身披了件披風,她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四處張望了一番發現周圍並沒有守衛看守。
她躡手躡腳的將房門帶上,朝言郢下榻的房間走去。
她輕車熟路的便找到了言郢的客房,隻是她敲響言郢房門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之中,久久未曾落下去。
她暗暗想,若是真的如父親所言,他對自己一點感情也沒有,那麼自己此番豈不是自討沒趣?
可要她就此放棄,又實在是不甘心。
寧清的心中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樣,終於她仿佛下定了決心,輕輕叩響了言郢的房門。
丞相府的夜晚十分靜謐,這聲聲清脆的叩門聲在這樣的夜晚就顯得格外的明顯。
房間內依舊有燭火閃爍,顯然言郢並未睡下。寧清絞著衣角,生怕錯過了房間內一星一點的動靜。
門內傳來言郢低沉的聲音:“何人?這麼晚了,不知有何事?”寧清小聲的回答道:“攝政王殿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