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丞相真是越發不叫話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可殿內的內侍們卻有些不安,他們從沒見過陛下這般生氣的模樣。
言戰看著奏折裏的字字句句,越看越是覺得窩火,最後氣不過,摔了奏折。
這本奏折是寧丞相呈上來的,身為丞相,奏折裏洋洋灑灑百餘字,竟沒有一字一句是為國事所提。
言戰蹙著眉頭瞪著地上的奏折,終是歎了口氣,命內侍將它撿了起來,接過來卻也沒再看,將奏折放到了一旁,然後頓了頓。
往日他拿捏不準該如何批改的奏折,他都會放到一旁,之後一並呈給殷洛看,再做決議。
隻是後來殷洛說他是一國之君,該有自己的決斷了,這才慢慢的沒有奏折再呈到殷洛那裏去。
沒想到這個習慣倒是還留著。
言戰歎了口氣,先不說殷洛現在帶著許清他們出宮私訪了,就是在宮裏待著,他也不能把這奏折呈上去啊。
那本奏折一直壓在言戰的心頭上,直到第二日早朝。
原本言戰是打算裝作沒有看到寧丞相的那本奏折,沒想到快下朝時,寧丞相又自己提了一遭。
“各位愛卿還有事嗎?若是沒有便退吧。”言戰忍住揉眉心的衝動吐出來了這一早上最想說的話。
四下一派寂靜,言戰覺得很是滿意,正抬手示意一旁的內侍,寧丞相便站了出來。
“陛下且慢。”
“不知愛卿有何事?”
“昨日微臣呈上去的折子......”
這些朝臣倒也是,或許他曾經精明,受得先帝青睞,可如今卻也是糊塗了。
言戰禮貌性勾起的嘴角垂了下來,眼中寒意迸出。
“朕一直以為,寧丞相的千金容貌出眾又知書達理,這京中上門提親的達官不少,直至今日還未婚配是眼界高遠,不曾想......”
言戰話裏有話,朝上的大臣們都能聽出來。
“朕雖說是一國之君,可皇叔再是如何也是朕的長輩,寧千金若是心許別家公子倒還好說。”言戰不等寧丞相接話,便一錘定音。
朝上大臣們有的還能忍住,有的臉上笑意已經遮不住了。
你相府千金心許攝政王這事雖說大家心裏都清楚,可這事你突然擺到明麵上來講,還直接奏上了皇上想求皇上賜婚。
這不是不講道理麼?不講道理也就算了,還沒有自知之明。
你相府千金如何尊貴,能比得上人家太後娘娘麼?
寧丞相也是這些日子看著自家閨女在家裏的情緒是在太低落,愛女如命的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法子了,這才寫了折子呈上去給言戰。
他本以為言戰初登大寶,怎麼說也會覬覦自己前朝大臣的身份,多少也給先帝一些麵子,將這事應承下來,沒想到被回絕得如此幹脆,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還不等他再說什麼,言戰便揮手走了。
小安子垂著腦袋跟在言戰身後,他覺得陛下現在心情可能不太好,便沒有出聲,沒想到這才沒走幾步,言戰就停住了,一手扶著牆,一手撐著小安子的肩膀道:“快給我撐會兒,有些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