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卷(五)不滅的心 第一章 安心的父親(1 / 1)

建國八年。

夜。

安心一人留在家裏,微弱的燭火靜靜地燃燒著,空蕩的房間裏除了簡陋的桌椅,塌上破舊被褥,就別無其他物品了,椅背之處塗抹了幾處潦草的字跡。

安心坐在方形的木桌旁邊,毫無精神地盯著蠟燭,他掰開融化後凝結成的蠟塊,撒在燭火上,火光晃動。

融化,凝結。融化,凝結。

重複又重複,除此之外,安心沒有可以做的事情,就在他的房間裏一直等待著。

等待著某個人,那個他憎惡的人。

哢嚓……外麵屋子的門被打開,傳來開門鎖的聲音,這聲音一下子將無精打采的安心從漫無邊際的思緒中拉回現實,他急忙中吹滅了蠟燭,整個房間瞬間漆黑一片。

他回來了,安心清楚,那個將他鎖在家裏的人,也就是他的父親,和往常一樣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

他又去喝酒了,臉上的通紅被漆黑的環境隱藏了起來,手中還拿著酒瓶,劣質酒的味道散發著。

也許是常去喝酒的原因,他的酒力很好,濃烈的酒氣中步伐還有一些平穩,隻是嘴裏嘟囔著什麼,讓人無法聽清的自言自語。

他揭開爐灶上的木蓋,裏麵是早上剩下的已經變硬了的米飯,帶著一點迷糊的樣子,他緩緩點燃了爐火,焦礦和幹草燃燒起來,時不時發出小聲的迸裂聲響。

之後他又從竹簍中拿了幾個土豆,用水衝洗了一下,丟進了米灶中。

靠著旁邊的牆壁,開始靜靜地等待著。

然而,又想起那一天了,同樣的地點,總是忍不住會去回憶起來。他閉上眼睛,口中呼出濃濃的酒氣。半清醒半迷糊下他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稍不留神就被帶進回憶的漩渦了。

鍋爐冒出白色的薄霧,飄散到上空,和漆黑揉成一團。

他隻是等著,像是睡著了一樣,等過了好一段時間,醉意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起身。

未熟透的土豆,重新變軟的米飯。

這樣的粗糙夥食,大概已經持續一年了,他隻是想填報肚子而已,菜色怎樣已經無心去在意。他頹然了一年。

毫無生氣的這一年。

房間終於光亮了一些,他隨手點了一支蠟燭,借助這樣不算亮的光線吃著粗糙的米飯,不緩不慢,飛蟲在牆角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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