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麵敲敲打打,尋找著路徑,往血腥味處走著,九妖抬頭看向北華“她膽子真大!”北華淡笑“你若看不見,依你的性子,碰上好奇之事,也會大膽前往”九妖眨眨眼正想說,你怎麼知道我膽子大,卻忽然抓住了另一個信息“她看不見!”
北華頷首,我正歎惋一個女子生的眼睛如此明亮,卻偏偏是個盲人,她微微屈膝纖指觸到了血跡,便開口問到“請問!是有人受傷了麼?”聲音平靜淡漠還似乎有些低沉,像是雌雄莫辯,那個難受的男子一手就將她一拽,她跌跪在雪地上,“嗬!”
“呃。。。。。。”還未等他說完他就倒在了她的膝頭,大腿上一重,才知道,這傷員已經重傷昏迷了,她隻得慢慢起身,慢慢扶起他,“我們不能幫忙嗎?”北華緩緩跟上那個姑娘的步伐,口中淡淡道“曾發生過的事,我們是永遠無法改變的,要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九妖跟上北華的步子,心中想著,自己隻是好奇,才想來看看這個櫻花樹精的過往,就要以一顆平常心對待,但若是真實,自己倒真的想幫上一幫。
鹹雪山。
風雨一路,這個姑娘終於將櫻花樹精帶回了房中,一間木質的小屋,並不華麗,在外麵還有一方被雪覆蓋了的秋千,九妖撫了撫上麵的雪粒,打算蕩蕩秋千“這樹藤已被風雪加覆多年,你要是坐上去,可就要摔了”像是必然的提點,事事都會考慮到。
我們沒有開門進去,而是直接穿牆而過,床榻前的銅盆有水汽上升,姑娘纖手擰幹棉巾為櫻花樹精擦拭傷口,“她怎麼知道這些傷口在哪?”北華的側臉在朦朧的光影下,顯得格外硬挺“盲人的嗅覺通常是常人的數倍,她可以聞到血腥味在哪兒最濃”
我暗自歎服她真是厲害,“呃!”聽見一聲悶哼,才發現櫻花樹精好像被疼痛刺激的清醒了,“別亂動!”她沒有顧及他的疼痛,繼續認真的處理,櫻花樹精緩緩的睜開眸子,纖長濃黑的睫毛在白瓷的麵龐上,一雙血紅的眼,隨著他的目光流轉似乎還看得見櫻花紛紛舞動,“滾!”
唔,但是個說話不討喜的人,可姑娘並沒有生氣,目光呆滯的處理著傷口,“他不是妖嗎?為什麼傷口不會自己愈合?”以前自己貪玩兒,經常深陷陷境,被冰甲爹爹半拖半拽的帶回來,還帶回來不少的傷,雖然能快速愈合,但九妖的心裏卻也不好受。
“櫻花樹精的自愈能力是花草精靈中最弱的,因為他們成精本就依靠人血,與天道背馳,所以他們一旦受傷,就很麻煩了”九妖點點頭“北華!你懂得真多!”北華淡淡勾唇。
“你耳朵聾了麼!”原本底氣不足,現在的聲音又故作凶悍,估計下一秒就要猛咳不止了,姑娘為他的右臂纏上白緞,才冷冷清清的開口“傷口三日內不能碰水”櫻花樹精捂住心口,幹澀澀的咳了幾聲“與你何幹!”她自顧自的轉身,並沒有理櫻花樹精,以自己熟知的路,慢慢悠悠離開房間,櫻花樹精見她離開的樣子,心上泛起一陣疑惑“瞎子?”
“要是我就不救!態度還真是差”一邊打量著房屋,一邊聽著他們答非所問的對話,九妖不禁要發表自己的感慨,北華也兀自走出門“凡醫者皆有一顆善心”不論這個病人的態度如何,“凡人也可以救妖精啊!”北華撚了一片曬幹了的當歸,輕輕嗅了一下“凡人盡力而為的醫治,但妖精會慢慢自行愈合”
那治與不治,不是沒有關係(?_?)。
旦日。
九妖醒來時就躺在那個秋千上,外層被光暈遮擋風雪,一個安寧的密閉空間保護著她,秋千也被新藤纏繞,看上去很結實的樣子。
餘下的幾天,姑娘除了給櫻花樹精換藥,基本上不與他交集,姑娘送來過飯,但是櫻花樹精沒有吃,她以為櫻花樹精隻是與她“賭氣”便也沒有理會,這日,她為他換藥,冰冷的指尖在櫻花樹精的手臂上遊走,像是臘月的寒雪,“喂!”
姑娘並沒有理這個沒有禮貌的人,緊抿著唇瓣,櫻花樹精兩條劍眉蹙到了一起,血紅的眸子裏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思索一番便開口“那個,之前得罪了”姑娘垂著眸子,“無妨”但是櫻花樹精感覺這個表麵上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姑娘,還是沒有原諒他之前的所為。
他是櫻花樹族千年難得的可以修煉成人型的櫻花樹,族人想盡辦法想讓他修煉成仙,這樣以後便可度化族人,但他的成仙之路就是一直吸血,不斷的吸食血。他們血腥的成仙之路遭到了各界反對,若是被任何一界的人捉住,那他的結果就是死!族人又要再等上千年,他不為自己,也為了族人。
他以為這個姑娘捉住他是為了交給什麼人,見她是個凡人還是個姑娘,就可以把她嚇走,哪知道這些天下來,她除了本本分分幫他治療就什麼也沒做,他這才感覺自己應該是誤會這個姑娘了“我以為,你會對我不利,所以才會惡言相向”
姑娘的嘴角勾了一下笑意“一個瞎子,還能做什麼?”說完她收拾了一下藥品和繃帶,櫻花樹精略微有些尷尬的抿了唇瓣“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她的身影在窗口透過的陽光下照映出陰影,顯得清瘦那雙生的絕美的眼眸眨了眨“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