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酒，半聽酒下肚，兩人對話明顯增多。
沈嗅薇問葉羽：“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麼快就想探聽敵情了？”葉羽揶揄。
“我不是要窺探你的隱私，就是隨口一問，你不想說的話……”
“在我的攝影展上認識的。”葉羽說，“去年年初，我以裏斯本為起點，雅典為終點，遊玩地中海幾個重要城市，沿路攝作品，九月，我回法國一邊繼續拍攝，一邊辦展。我取名為《地中海上的明珠》的攝影展在十月終於開幕了，來看展的人很多，有天，我的助理說突然打電話向我求助，說有人正在破壞我的展覽，不知如何處理，讓我快點過去。我匆忙趕到的時候，發現有個家夥，正準備把我的一副作品從牆上摘下來……你說，此等惡劣行徑是不是可稱之為強盜？”
“此時，李恪元從天而降，為你解圍？”
沈嗅薇自作主張推測出一則“英雄救美、美繼而傾心”的後續劇情。
“別打岔，讓我說完。”葉羽不耐煩地揮手，繼續說，“我氣憤不過，上前阻止他、訓斥他，我還掏出電話準備報警。你猜那家夥說什麼？他說，他有意願購買我的這幅作品，任我開價。嘿，居然在我麵前炫耀財大氣粗……為挫他的傲慢，我就隨便說了個數字。我就想讓他難堪、知醜、見難而退而已。誰知道，我剛報出價，那家夥就從懷裏掏出支票本，當場寫了張支票撕給我。是我報的價，一分未少，他沒想還價……他的樣子很認真，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我的作品，我突然，突然覺得很感動。你猜，我報價多少？”
沈嗅薇搖頭，葉羽對著沈嗅薇比出三個指頭。
“三十萬……”沈嗅薇見葉羽甩頭，補充道，“美金？”
“三百萬。美金。你說，他是不是瘋子？”
“……”
雖說藝術無價，但現代藝術家的作品還是有市場估值的。葉羽雖具備一定的知名度，但單論其行業地位，她的作品遠到不了這個價。
“難道，你遇到的‘瘋子’是李恪元？”
“就是他！”
原來是個慧眼識英的伯樂故事。
“那你為什麼不賣？”
故事聽到這，沈嗅薇也猜得到。李恪元想購買的作品就是晚餐時飯飯提到那幅。
顯然，葉羽最終沒有得到那三百萬美金。
葉羽沒有立刻回答沈嗅薇的問題，她深灌了一口的啤酒。
“因為，在那瞬間，我心動了。我想再次見到他。”
“呃……”
這個答案，確實出乎沈嗅薇的意料，仔細想想，卻也合理。
“哦。”沈嗅薇配合點頭表示知曉。
葉羽見沈嗅薇的認真狀又大笑，隔了會兒，又幽幽歎道：“我真挺喜歡你的，如果，我們不是競爭對手就好了，我會更喜歡你。”
此番突來的剖白令沈嗅薇微微一怔，繼而嚴正回應葉羽：“謝謝你。不過，我不會因為對手是你就退讓的。”
她也才剛剛、剛剛看清自己的心意而已。
“那我們來拉勾！”
“哦。”
兩人相對著，鄭重勾勾了對方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