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所措的葉羽茫然抬頭,見李恪元和鍾言向她們走過來。
問話的是李恪元。
葉羽悠悠想:蘇濂溪走時他不是也跟著走了麼,怎麼回頭了?
看到沈嗅薇癱軟如泥的模樣,李恪元轉臉怒凶鍾言:“你怎麼能讓她喝那麼多酒,你是這樣保護演員的?”
鍾言:“……”
葉羽:“……”
李恪元彎腰,抬起沈嗅薇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繞,當眾人的麵把她抱走了。
居然,就這麼,抱走了……
鍾言:“……”
葉羽:“……”
兩人目瞪口呆目送兩人離去,確定李恪元不會再回頭後,葉羽推了一下鍾言,小聲問:“你好老實,任由他凶,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
“那是他的逆鱗,我可不想送死。”鍾言聳肩一笑,手插兜裏往回走,突然又回轉頭對著葉羽,“你也要走嗎?”
葉羽:“不,我還想再喝一杯。”
李恪元帶著沈嗅薇剛出電梯,沈嗅薇就醒了。
她努力睜眼,一看清眼前人是誰,便用勁從他懷中掙脫,獨自走路。
她未恢複力氣,走路一搖三晃,跌撞出了電梯,步伐不穩地勉強往前。
李恪元亦步亦趨緊隨其後,小心謹慎地陪著。
她安全避過一根大柱子,眼前又突然出現一片台階,沈嗅薇一腳踏空,李恪元拉扯她不及,眼睜睜看著她重摔在地,腦袋還差點磕上台階。
李恪元臉色頓時煞白一片,隻覺得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
“摔到哪了?痛不痛?”他扳過她的身體檢查,發現她的膝蓋和掌心都擦破了皮,劃口還往外滲血。
沈嗅薇抽回手,垂頭呆坐著,不說話,也不動,像畫麵被定了格。
“嗅薇?”
怕她再跌倒在地,李恪元小心繞到她身後,也幫她擋著風。
突然,她喃喃:“壞蛋。”
說的是他。
“地上涼,先上車好不好?”李恪元小心與她商量。
“凍死我好了!”
果然是酒壯慫人膽。
灌多了,沈嗅薇也覺得自己膽子肥了兩圈。
突然她回轉身,雙手捧上李恪元的臉。
李恪元眉尖微微跳了一下。
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
胸腔裏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
冷不防,沈嗅薇雙手向內擠壓,將李恪元的臉壓得扁扁的。
她一臉嫌棄:“哼,醜死了。”
“……”
“我要把你從我心裏丟掉!”
“你說什麼?”
“丟掉!從這裏——”她的手在自己左胸前狠狠一抓,好像在往外掏什麼,“挖出來,裝進瓶子裏,丟到海上去!”
她說完,又垂下頭去。
夜風卷過,李恪元覺得自己如墮冰窟,血液逆流冷卻。
原來,連她這樣說他都會覺得冷。但喉嚨卻像是被鎖住一般,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無聲看著她,雙眼變得通紅。
沈嗅薇終於揚起臉看李恪元。
她看他長長的睫毛下如深潭一般的眼,好像藏著很多很多秘密。
她恐怕永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吧。
沈嗅薇咬了咬牙:“這樣,我就永遠不用覺得難過了。”
說完這句話,眼底便衝上來一片潮濕。
淚珠沿著臉頰迅速滾落,卻被溫熱的觸感攔截。
李恪元微微低頭,唇輕輕印在她的臉頰上,吻去她的淚珠,又緩緩梭巡到了她的唇上……
沈嗅薇如遭雷擊遽然僵直。
這是什麼——
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