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呼吸聲均勻，沈嗅薇從李恪元懷裏鑽出。
他睡熟了。
沈嗅薇悄聲出去，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拿著杯子往回走時，見吳輝和厲悅麗兩人正站在陽台正聊著什麼——
“我說了那麼多，口都幹了，你倒是給個話啊！”
“我聽見了。”
“你的意見呢？”
“我尊重他們。”
厲悅麗聞言狠拍了一下吳輝的後背，雖大怒，她還是壓著音量，語速變得極快：“你怎麼還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死樣子，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他們兩個小屁孩不懂事要結婚，你也不懂事嗎？”
——他們討論的是自己？
沈嗅薇頓住了腳步，並下意識躲在一旁。
“你明知道，解決當前危機最好方式就是他們立刻對媒體宣布和平分手，以後還做朋友。為什麼你們還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
“因為我們不受威脅。”
“滾！快收起你這臉假正義，如果薇薇知道自己是將李恪元陷入泥潭的主要原因，是她害了李恪元，你覺得她還敢結這個婚嗎？”
“不關沈嗅薇的事。”
兩人還在爭吵著，突然聽到身後異響。
他們齊回頭，見陽台玻璃門後站著麵色慘白、目光極冷的沈嗅薇。
兩人不由地一震。
“表姐，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害了李恪元——是什麼意思！”沈嗅薇強壓著胸口頂上的氣流，盡力讓發音清晰。握著杯子的手關節卻泛白，杯中水微微震顫。
厲悅麗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她真是太急躁、太大意了，再如何著急和吳輝商談對策也應該離此地遠遠的才是，現在——
也不知她何時來的，聽著了多少……
“薇薇，你聽我說……”厲悅麗低聲喚沈嗅薇。
“不要說謊。”沈嗅薇抬手申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既是我的事，我不想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厲悅麗掃了身旁的吳輝一眼，吳輝幅度非常小地搖了一下頭。
厲悅麗卻瞬間涼了眼眸，冷聲說：“盛世第一交椅換人坐了，李恪元的工作已全部被盛世停掉了，接下來恐怕就是無限期的雪藏，如果李恪元不聽話，造謠抹黑張口就來……他們的目的是要讓李恪元在這圈再也無法立足。”
“怎麼會……”她喉頭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袁起宣拉了個實力搭檔，獲得袁家老爺子首肯，袁大少將會重新主掌盛世。袁起宣第一步，就是要削弱袁放真的實力，而李恪元，就是他殺雞儆猴的那隻雞。薇薇，你可知道，和袁起宣攜手誓要將李恪元雪藏、不能翻身的人的是誰嗎？”
誰？
這一瞬，沈嗅薇腦海裏閃過無數張人臉，但是瞬間歸於空白。
“是蘇濂溪。”厲悅麗說，“你想不到吧。”
“為什麼？”
“得不到就要毀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薇薇，你還不明白嗎？”
“喂！”吳輝猛然拽了一下厲悅麗的胳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胡說八大什麼啊！”
黑暗中探出一隻手，捏住她的喉嚨。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稀薄，她呼吸變得渾濁。
沈嗅薇突然想起，那日的宴會——那時候沒大在意，現在回想起來——她起身答謝時，見到蘇濂溪臉上掛著的詭異笑容，身旁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袁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