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劍蓮暑毒退去,身子漸好後,出靈泉玉洞來,檢驗過司馬洛陽劍術武功之後,點頭稱悅。
於是,靈泉玉洞外師徒三人習武練劍的身影重現於藍天碧草之間……
七八月天酷暑未退,仍是熾日當頭,悶熱難耐……雨劍蓮嚴實教徒方式仍然不改,將完整劍招一一拆開,愈拆愈細、掰開嚼碎喂與司馬洛陽……暑熱當頭,司馬洛陽本就頭腦發昏,將此時越發頭暈腦脹,懨懨不語,自然毫無長進。加之雨劍蓮耐性以至,非打即罵……司馬洛陽實堪不耐,幾日來跟白玉霜在一起的心情雅致煙消雲散……
司馬洛陽身一沉,坐在當地,一任藤鞭抽打而不起……故雨劍蓮再三隱忍而不能耐,卒一把抓其胸領,將其提起……
這一拽,便將白玉霜那夜贈與司馬洛陽的玉簫滾出衣襟……司馬洛陽訝然一驚,反應靈敏迅速……一手接住,攥握在手。
於此時,雨劍蓮目光亦落此上:
“這是什麼?”
沉沉怒問。
司馬洛陽後退兩步,仰臉直望劍蓮,雙手緊握玉簫,攥在胸中,一口咬牙:“這是玉霜送我的定情信物!”
“拿來我看看!”
雨劍蓮命道,司馬洛陽不語。
“拿過來!”
雨劍蓮怒。
司馬洛陽毅然搖頭。
雨劍蓮再三命過,奈何徒兒如此不聽話,不禁激怒……發功前去搶奪將玉簫搶過,握在手中。細細打量過之後,將其藏入衣襟。並對司馬洛陽道:
“此蕭為師先替你保管,待你功夫練成之後,自然還你。”
司馬洛陽這下可是丟了魂魄,大失理智……一竄三尺撲向雨劍蓮,意欲奪回……然而輕功哪是雨劍蓮的對手,雨劍蓮移步閃開,忽左忽右,司馬洛陽如何都追不上……
小半個時辰過去,司馬洛陽氣喘籲籲,怒生心底,悲從中來不可斷絕……滿麵鉄青,擲下一句:
“師父若不還我,小徒從此再也不練劍了!”
此時,白玉霜聞訊趕過:
“洛陽兄!洛陽兄!”
司馬洛陽仍在憤憤,眼冒火光。
“洛陽兄別生氣了。”
白玉霜輕言安慰:“大不了,我再給你做一支。”
“不用!”
司馬洛陽一手推開:“再做十支也會被她沒收!”
“要不……”
白玉霜眼珠一轉:“我去求劍蓮師父把蕭還給你?”
“那種事不可能!”
司馬洛陽冷笑:“她不但不會還我,而且肯定還會罵你的!”
“啊……”
白玉霜當場愣住,司馬洛陽添上一句:“她會怪你,讓我玩物喪誌,沒準還會用鞭子抽你呢。”
白玉霜垂下低眉,暗暗歎道:“難道就隻有這樣了麼?”
司馬洛陽一意孤行:“師父若不還我,我就不練劍了!”
“洛陽兄三思啊!”
白玉霜欲勸司馬洛陽以大局為重,沒想卻被司馬洛陽斬釘截鐵地駁回:“玉霜你不用勸我!我意已決。”
說罷立即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雨劍蓮原以為他是說說笑鬧著玩兒,哪知司馬洛陽是動了真火,一連三日,任劍蓮如何打罵,拒不練功。
雨劍蓮威言相逼,司馬洛陽竟將上衣一甩,一頭紮進水中……
看著湖麵泛起的水泡,劍蓮玉霜師徒倆愣在水邊……兩個時辰過去,雨劍蓮又氣又惱,不奈詫恚:
“玉霜!”
雨劍蓮命道。
“弟子在……”
白玉霜不敢違。
“你下去!把洛陽從湖底拉上來。”
隻見雨劍蓮麵沉色怒。
但白玉霜心中卻道:“我答應過洛陽兄,如果日後劍蓮師父找他麻煩,我站在他這一邊。”
遂躊躇遲疑。
雨劍蓮見不動,色又更怒三分:
“我再說一遍:叫你把他從水底下拉上來!你沒聽見嗎?!”
雨劍蓮麵似烏雲聲似雷,眼如閃電殺氣如風,白玉霜滄滄汗下飛如雨……
雨劍蓮終下最後通牒:
“你若不把他從水底拉上來,今後就不要做我的徒弟!”
白玉霜這下左右為難。
正當此刻,湖麵上乎起一條水龍,二人一驚。四目看去,原是司馬洛陽鑽出水麵:
“師父不必為難玉霜!小徒上來這就是了。”
“洛陽兄……”
白玉霜驚呼不語,司馬洛陽卻三步做兩步踏上岸來,麵向雨劍蓮。
雨劍蓮令司馬洛陽跪在地,扯過一隻耳朵,厲聲責問:“還記不記得,師父當年因何會嗆水?”
“是為了救小徒。”
司馬洛陽答道:
“當年大水淹村,衝散了咱們和家人。眼看小徒就要沉下去,當時,是師父拚盡全力將小徒托起,自己卻沉了下去……”
語到這處,白玉霜石破天驚!這就是姐姐對弟弟的如山大愛!不禁想起了,姐姐、自己的家人……
雨劍蓮道:
“我這個人,天生好強。自此後,卻烙下一個怕水的毛病,是我心中最大的恥辱。而你,卻屢次利用我這一弱點!之前三次,我警告過你!而你卻屢教不改!此次再犯,就休要怪師父狠心了!”
劍蓮訓罷,抽出一條三尺馬鞭,直朝司馬洛陽身後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