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俐倩匆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她家那位煩人丈夫封柳桂打來電話,慕容俐倩著急驅車趕往牛尾村民小組,壓根就沒心思搭理她家位煩人丈夫。
慕容俐倩心想昨天晚上就已經電話通知過他,說有一片山林發生山火事故,她這位鎮長要趕赴現場撲救山火,壓根就沒辦法周末回家,不然的話要是膽敢臨陣脫逃,連她這個鎮長的烏紗帽都保不住;所以眼下這個不合時宜響起的煩人電話,不聽也罷。
慕容俐倩於是沒再理睬那響個不停的電話,而是全神貫注驅車而去;在遠山鎮這個全瀚海縣最偏僻的山區鎮那崎嶇山路行車,不打醒十二分精神還真是要多揪心有多揪心。
慕容俐倩緊趕慢趕到了離牛尾村民小組最近的那條村村委會,她連茶水都顧不上一口,便讓村委會主任提前安排好的那位村幹部,趕緊開著一輛摩托車迅速載著她趕往牛尾村民小組。
慕容俐倩趕到牛尾村民小組時,那位事先接到通知的村委會主任趕緊領了牛尾村村民小組長楊水牛迎了上來。
慕容俐倩連氣都來不及喘上一口,趕緊詢問他倆準備工作做得怎樣?
慕容俐倩沒料到牛尾村村民小組長楊水牛胸有成竹地對她說:“慕容鎮長,你盡管放心好了,咱昨天下午就已經接到東方書記的秘書電話,說東方書記這次是來咱這條貧困村‘三同’蹲點,讓咱安排真正的貧困戶才行;楊秘書還特別提醒說東方書記是來聽實話,摸實情,問實招的,讓咱一定要實話實說。”
慕容俐倩直到這時才真正明了雲海市委常委兼瀚海縣委書記前來這條全縣最偏遠小山村的真正目的,她於是讓楊水牛趕緊帶她到村裏安排的貧困戶家裏去實地察看一番。
慕容俐倩到了楊水牛提前安排好的準備讓東方雲天“三同”蹲點入住的貧困戶,一走進那低矮的土磚房,看到那家徒四壁和昏暗潮濕的情形,慕容俐倩不禁大吃一驚,她心想這個楊水牛,真是一個死心眼,看樣子是安排了全村最困難的貧困戶。
據楊水牛介紹,那家貧困戶房主是一位約莫六十多歲的老大爺,他老伴患有嚴重的風濕病,走路都直不起腿,老人家的兒子據說有間歇性的精神病,像“犀利哥”一樣經常在遠山鎮的街頭遊蕩,三番五次把他接回家中,可他精神病一發作的話又繼續去到遠山鎮的街頭充當一位四處流浪的“犀利哥”,他妻子實在忍受不了牛尾村“犀利哥”的長期不著家,在一個淩晨給她家那老老小小做了最後一餐早餐之後,便黯然神傷地悄然離去,把一個讀初中的女兒和一個讀小學的兒子扔給了兩位老人家,她女兒在遠山鎮讀初中的生活費用都是靠四鄉八鄰你家出一點,他家借一點勉強湊起。
慕容俐倩察看了一下老大爺家為東方雲天準備的房間,那房間雖然已經打掃得一幹二淨,而且看得出來那是老大爺家騰出的最好的一間房,隻見那一個昏暗的土房間裏麵除了一張用門板鋪成的簡易床鋪和一張破桌子,一把舊椅子之外,別無長物,一個小窗戶,連玻璃都已經破損,在這初秋的早晨涼風嗖嗖,土房間裏麵一陣濃鬱的黴味撲鼻而來,慕容俐倩掀起那張簡易木床上麵鋪著的破舊棉被,興許是許久沒有用過的緣故,竟然潮濕得幾乎能夠擰出水來。
慕容俐倩不禁眉頭緊皺起來,他趕緊從那間小土屋裏走了出來,把楊水牛拉到一旁,板著一副苦瓜臉訓斥起來:“楊組長,你當了那麼多年的組長,你怎麼連一點事理都不明白?這樣昏暗的小土屋,這樣簡陋的條件,別說用來接待雲海市委常委兼瀚海縣委書記,連用來接待你這位村民小組長你都會覺得寒酸吧?趁雲天同誌還沒到村裏,你抓緊時間換一家;不要求條件多麼好,至少必須條件過得去!”
楊水牛看著慕容俐倩,他頓時麵露難色:“慕容鎮長,東方書記的秘書在打給咱的電話中可是說得清清楚楚,他說東方書記這次是來咱這條貧困村‘三同’蹲點,讓咱一定要安排真正的貧困戶,要是不這樣安排的話,怕是不合適吧?”
慕容俐倩瞪了楊水牛一眼,厲聲說道:“楊組長,按照你的意思,我這個遠山鎮鎮長說的話,說了也是白說,是吧?如果你堅持這樣認為的話,出了什麼後果你自己負責就行;請問一下你見過幾次東方書記?你聽過幾次他的講話?你僅僅憑聽了縣委書記秘書的一通電話,就以為你真正了解瀚海縣委書記的意圖?你這個想法是不是像三歲孩童那麼幼稚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