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魏夏璀酒意已醒,理智開始在他的大腦重新占據了上風,聽著發自韓豔婷嘴裏“老公”、“老婆”的玩笑話,魏夏璀心裏似乎有些不是滋味,一陣驚恐的浪潮此時在他的心海湧起:這個夜晚的出海之旅,顯然是出軌之旅,萬一被野蠻霸道的黃臉婆牛一媚發現的話,牛一媚那還不會怒不可遏地上房揭瓦?
魏夏璀為了在內心深處尋求一絲自欺欺人的慰籍,魏夏璀隻能將他的出軌之旅歸罪於酒精的作孽和此前黃臉婆牛一媚霸道的無理取鬧。
然而,此刻魏夏璀不想也不願讓韓豔婷掃興,人不可能無恥到剛上完席夢思、還未下席夢思就開始說起了恩斷義絕的話。於是魏夏璀緊緊地攬了攬韓豔婷,情真意切地說了句:“豔婷美人,你放心,我一定比珍惜我自己的生命還更珍惜賢良淑德的你!”
隻是,魏夏璀刻意回避了“老公”、“老婆”的字眼。
恰在這時,魏夏璀的手機震動起來,魏夏璀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牛一媚來電。
魏夏璀心裏一緊:子夜深深,牛一媚居然打來電話,這顯然是她的一貫風格,在他的印象之中,牛一媚向來就有深夜來電查崗的習慣,那她此時來電,究竟意欲何為?肯定是查崗無疑。
韓豔婷此刻像一隻乖巧的波斯貓一般依偎在魏夏璀懷裏,仿佛屏住呼吸。
魏夏璀不想在韓豔婷身邊接聽黃臉婆牛一媚的查崗電話,以免場麵那麼不堪,他於是趕緊起身,連衣服也顧不上穿,快步奔向衛生間接聽電話。
魏夏璀迅速醞釀了一下情緒,接聽起了牛一媚來電:“一媚,你到川藏線哪個山水勝地了?一切還好嗎?千萬要注意安全啊;對了,這麼晚,怎麼還沒休息?”
牛一媚喜歡開著悍馬車,背著相機,遠闖天涯去尋訪奇山異水。
魏夏璀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曾經三番五次勸牛一媚大可不必自駕出行去遊山玩水,不妨跟旅行團隊同行以確保安全。
牛一媚卻全盤遺傳了他父親牛沫旺富於冒險精神喜歡縱情山水的基因,滿不在乎地對魏夏璀說她每次自駕出行都做好做足安全保障措施和“防狼”措施,還能有什麼不安全?她叫魏夏璀大可不必擔心。
隨著牛一媚自駕出行次數的日益增多,魏夏璀也已習慣,便由得她去,隻是在她出行時每天早晚兩次保持與她聯絡,以確認她的安全情況。
電話那頭的牛一媚顯然心情不爽,連珠炮一般連連發問:“姓魏的,你到現在才想起太太在異地他鄉的安全情況了?姓魏的,你是不是趁我出行的大好機會又流竄到那隻狐狸精的安樂窩裏去幽會享樂了?早就把正牌太太了忘到爪哇國去了吧?我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子一個人自駕出行,容易嗎?”
魏夏璀一聽到牛一媚的接連發問,心中大叫不好,今天晚上與韓豔婷一起沉醉於兩情相悅的二人世界,竟然把每天早晚兩次保持與牛一媚聯絡以確認她的安全情況那雷打不動的習慣忘得一幹二淨。魏夏璀心想:真是快活不知時日過,一轉眼之間已經是三更半夜,連打個電話給牛一媚送去一個簡短問候的“例行公事”都沒能堅持,難怪會出現這“後院起火”的隱患,作為一個縱橫商海幾十年的“老江湖”,怎麼會犯這麼低級幼稚的“小兒科”錯誤?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想方設法去哄騙那野蠻霸道的黃臉婆牛一媚。
魏夏璀在大腦中快速思索應對之策,他字斟句酌地對牛一媚說道:“一媚,瞧你說到哪去啦,我今天一大早不是打過你手機確認過你一切安好嗎?怎麼可能忘記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太太?這麼優秀的太大我愛都愛不夠,怎麼可能忘記?隻是今天忙忙碌碌一整天,晚上又陪著省城來的一個重要嘉賓出海上煙雨島,那重要客人我又怠慢不得,我一直忙到剛剛才消停下來呢。”
手機那頭的牛一媚語氣似乎稍有緩和,但她或許是將信將疑,突然提出一個讓魏夏璀頓感焦頭爛額的要求:“是嘛?省城來的什麼重要嘉賓?那你該不會是自己開遊艇陪他去煙雨島吧?你的司機該不會不在遊艇上,這個時候他該不會有雅興在海裏遊泳吧?那你現在叫他聽聽電話。”
魏夏璀心想自己壓根就沒帶司機來,此時到哪去叫司機聽電話?此刻不是司機在海裏遊泳,倒是他自己急得無可奈何想跳下海裏去。
魏夏璀大腦高速運轉,快速思考如何巧妙跨過牛一媚在電話裏所設下的那道貌似壓根就跨越不過去的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