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嫣然從東方雲天的辦公室出來,她看了看走廊過道外那一片陽光燦爛,心想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雲海市委常委兼瀚海縣委書記東方雲天明確向咱表示了挽留的意向,隻要掛職期間滿之後能繼續留在沿海經濟強縣瀚海縣擔任縣長助理,在上百萬人口的瀚海縣作為一個縣領導,顯然要比在省文化廳的行政處室更風光,也更實在,如果仕途發展順利的話,以姐眼下那麼年輕的一個縣領導,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是前途無量。
諸葛嫣然第一時間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掏出手機,想打給她那在省城所在市黨委部門工作的男朋友,想讓她男朋友與她一起分享她的欣喜萬分。
諸葛嫣然轉念一想:縣委書記東方雲天剛才還叮囑她掛職期滿繼續留在瀚海縣工作這件事,千萬別對外透露,以免萬一節外生枝,橫生變故;既然如此,那是萬萬不能在這樓道打如此隱秘的電話,不然的話,人多嘴雜的,那消息還不會一時之間不脛而走?那不如回到辦公室,靜悄悄地與男朋友分享這份喜悅。
諸葛嫣然於是快步走向電梯,想迅速回到辦公室去,一回到辦公室,諸葛嫣然便趕緊關嚴房門,迫不及待地撥通她男朋友邵風揚的手機:“風揚,你在開會還是隨領導視察工作?方便聽電話嗎?”
諸葛嫣然的男朋友邵風揚因為是省城所在市市委常委兼組織部長的秘書,上班期間經常要隨他的頂頭上司開會或者視察工作,所以諸葛嫣然一撥通邵風揚的手機,便問他方不方便聽電話。
當諸葛嫣然聽到邵風揚在電話裏說那位市委常委兼組織部長今天休假,就邵風揚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諸葛嫣然便喜氣洋洋地對邵風揚說:“風揚,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剛才雲海市委常委兼瀚海縣委書記東方雲天找咱談話,說希望咱繼續留在沿海經濟強縣瀚海縣擔任縣長助理,咱覺得與其在省文化廳行政處室擔任那種‘小媳婦’角色,難有出頭之日,倒不如在沿海經濟強縣瀚海縣獨當一麵,闖出一片天,風揚,與咱一起額手稱慶吧!”
邵風揚一聽罷諸葛嫣然的電話,不禁心裏“嗝登”一聲,邵風揚此刻心想:原以為諸葛嫣然一年掛職期滿就會回到省城與他歡聚一堂,兩個人都已經是接近而立之年的人,得把談婚論嫁列入重要議事日程,不然的話要是一拖再拖,兩人都成了大齡剩男剩女,甚至成了“剩鬥士”;正所謂計劃不如變化快,突然之間,竟然接到諸葛嫣然來電說一年掛職期間滿之後,將繼續留在沿海經濟強縣瀚海縣擔任縣長助理,那原本準備列入議事日程的談婚論嫁計劃豈不要泡湯?
邵風揚尤其擔憂的是,諸葛嫣然作為年輕女幹部,如果她一年掛職期滿繼續留在瀚海縣的話,以她那畢業於京城一流名校燕京大學的優勢和年齡優勢,顯然將會是前途無量,在仕途上超過他邵風揚應該是大概率的事;到時候,兩人之間的相戀不但要麵臨兩地分居的地理距離考驗,尤其可能要麵臨“女強男弱”的地位差距考驗,由此一來,兩人之間的戀情麵臨的可能是薄如蟬翼的未來。
邵風揚當然不會在諸葛嫣然麵臨人生一大喜事正興高采烈的時候,給她當頭潑上一瓢冷水,那豈不是大煞風景,大敗興致?哪怕要勸她打消掛職期滿繼續留在瀚海縣的念頭,那也不能是此時此刻,而是應該選擇一個溫馨浪漫的場合,在她耳邊對她循循善誘,慢慢奉勸;況且眼下諸葛嫣然才剛剛到瀚海縣掛職不久,離一年掛職期滿還早得很,還遠遠不是勸她放棄留在瀚海縣打算的時候,以後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一步一步來勸說。
邵風揚於是作出一副欣喜萬分的樣子:“嫣然,是嗎?那真是一件大喜事啊,這說明你的優秀素質和能力得到瀚海縣主要領導的讚同和認可,這真是應了那句話,是金子到哪都會閃光,咱們家嫣然到哪都是一顆閃閃發光的金子,等你這個周末回來咱們倆得去下館子,搓一頓,好好慶祝一番;對了,我看這個周末咱專程從省城到瀚海縣城來與你舉杯同慶,分享喜悅吧!”
邵風揚忽然意識到諸葛嫣然從今天開始一定程度上可以說今非昔比了,他得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哄著她,寵著她,一句話概括來說,得比以前更加珍惜她;不然的話,長此以往可不一定能夠駕馭得了諸葛嫣然。
諸葛嫣然當然不清楚邵風揚內心深處的想法,但是他對邵風揚主動提出周末來專程從省城到瀚海縣城來與她舉杯同慶,而感到欣慰。
諸葛嫣然於是開心無比地對邵風揚說:“好啊,風揚,相信你一來到瀚海縣城,你一定會喜歡上這個風光旖旎的海濱縣城,你可能不清楚瀚海縣不僅是一個沿海經濟強縣,而且是一個曆史文化大縣;你也不知道這裏既有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還有保存完好的古舊老街,你都不知道有一個細雨濛濛的午間,咱忽然心血來潮地一個人穿行在那曲曲折折的老街,竟然感覺自己就像是戴望舒《雨巷》裏那一位撐著油紙傘的詩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