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亭堅認為心有所屬的人選一方麵用得順手,另一方麵也方便他以後協調全縣城建工作,所以他一從消息靈通人士那裏聽說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將麵向全省公開選撥,他便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的激憤,而趕緊去電向縣長金新異提意見,在房亭堅的印象中,從鄰縣交流過來的縣長金新異一向平易近人,沒什麼大架子,可是沒料到這時候卻被金新異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
房亭堅回想起金新異還怒不可遏地威脅他,要把他房亭堅從分管全縣城建工作調整到分管縣政府辦公室,房亭堅做夢都想在分管全縣城建工作的崗位上能待多久是多久,分管全縣城建工作那可是能在全縣城建係統一言九鼎,甚至一呼百應;而如果分管縣政府辦公室,那可真是既勞心又勞力,而且一不留神的話還可能吃力不討好。
房亭堅於是忙不迭地在電話裏向金新異道歉:“金縣長,不好意思,咱向你真誠道歉,咱剛才是心直口快,絕無惡意,主要是出於公心,希望能在咱們瀚海縣提撥一位熟悉全縣城建工作和經濟社會發展情況的幹部擔任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至於分管縣政府辦公室工作,咱房亭堅可是有自知之明,咱一沒那口才,又沒那文采,咱自認為還是適宜在全縣分管城建工作的崗位盡心盡力地工作,相信金縣長也是洞若觀火,了如指掌;對了,金縣長,請問你今天晚上能抽出寶貴時間嗎?咱想請你吃餐便飯,同時也向你彙報一下近期的城建工作。”
金新異聽到房亭堅在誠意道歉之餘還說想請他今天晚上吃飯,金新異心中暗想:房亭堅之所以既連聲道歉還說晚上要請吃飯,無非是擔心咱這個瀚海縣一縣之長雖然在人事安排上動不了他的副縣長,但是完全可以動得了他副縣長的分工,那分管全縣城建工作的崗位可是炙手可熱,備受矚目。
金新異轉念一想:咱這個一縣之長剛才劈頭蓋臉地訓斥了房亭堅一頓,氣也解了,火也發了,不妨對房亭堅采取打一耳光給一粒糖的策略,畢竟他是一位分管城建工作的副縣長,而不是一位縣城建局長,麵子上的事還是得稍加顧及嘛。
金新異於是換了一副柔和的語氣對房亭堅說道:“亭堅,咱知道你是出於公心,也相信你是一個識大體、顧大局的副縣長,東方雲天同誌謀劃麵向全省公開選撥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你這位作副縣長的,應該高姿態地支持嘛;至於你無意調整分工,那麼就繼續在分管全縣城建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吧,今天晚上吃飯就沒必要啦,咱有一個重要接待任務,改天吧,找個時間咱們聚一聚。”
慕容俐倩聽到金新異在電話裏麵在對房亭堅大發雷霆,她聽得出來金新異是在借題發揮,朝房亭堅發泄他內心深處的萬丈怒火,慕容俐倩心中暗想:姐才不管你那麼多呢,總之,如果你老金一天不搞定姐調離遠山鎮的事,姐一天都沒好臉色給你老金看,甚至還要動不動朝你老金施加一些壓力;不然的話,你老金興許壓根就不會全力以赴去搞定姐的事,你以為姐這個靚麗女子是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市井女子嗎?姐會那麼容易跟你一個頭發花白的五十多歲老頭上席夢思?
金新異掛掉房亭堅的電話,他通過汽車看到慕容俐倩依然在閉目養神,他當然知道慕容俐倩是在裝睡而已,金新異不想車上的氣氛太過尷尬,於是繼續開啟汽車音樂,跟慕容俐倩故意搭起話來:“小倩,新哥記得你以前在縣政府辦公室工作的時候,正是東方雲天擔任縣長期間,新哥想問問你,你當時在工作方麵與東方雲天接觸多不多?咱老是覺得東方雲天似乎對你有點看法,所以他對咱和縣委組織部長耿德景關於你的大力推薦斷然否定。”
慕容俐倩當然不會告訴金新異她在攀附金新異之前,曾經打過內涵豐富的電話給東方雲天而遭到東方雲天的斷然拒絕,慕容俐倩趕緊接對金新異辯解道:“新哥,你這話問得真有意思,咱當年在縣政府辦公室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小科長而已,哪有什麼機會與堂堂瀚海縣一縣之長工作接觸啊?他斷然否定你和縣委組織部長耿德景對咱的大力推薦,可能是他認為他這個瀚海縣委書記還兼任著雲海市委常委的身份,興許他認為他高你一等,並沒有把你這個縣長放在眼裏呢;新哥,不是咱說你,你這個縣長平時也真是太平易近人了吧,說得好聽一點你這是和藹可親,說得難聽一點,你這是軟弱可欺!剛才一個分管城建工作的副縣長竟然敢對你來電大發雷霆,你聽聽房亭堅在電話裏那講話的語氣,哪裏像是對頂頭上司說話,分明就像是對直接下屬訓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