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棋榮估摸著勞斯萊斯剛剛開出來充其量也就行駛了四五公裏路程,他尋思汽車雖然打不著火,然而喇叭還能按響,不妨頻頻大聲按響喇叭,在這萬籟俱靜的淩晨時分,試試看四五公裏之外的張小河能否聽見和意會,興許他能聽見又能意會到,那就應該會領著4S店的師傅過來維修。
吳棋榮於是如法炮製,接二連三連大聲鳴響喇叭。
然而,情況並不如吳棋榮所願,盡管他持續不停按響喇叭,然而四五公裏之外的張小河不知是並未聽到吳棋榮按響的喇叭;或者即便隱隱約約聽到聲聲喇叭,也意會不到這是吳棋榮向他所發信號;又或者張小河壓根就沒料到吳棋榮的頂級豪車竟然會在這荒山野嶺意外拋錨,總之,吳棋榮一無所獲。
倒是有偶爾經過的車輛,聽到吳棋榮頻頻按響的喇叭聲聲,也不敢或者不想在這荒郊野外貿然停車問個究竟,以免惹上麻煩。
吳棋榮反複多次嚐試無果之後,終於偃旗息鼓;最後,他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喇叭,氣急敗壞地癱倒在駕駛座上。
歐陽紫丹看了看吳棋榮,知道平素幾乎無所不能的大亨吳棋榮此時此刻也英雄無用武之地,歐陽紫丹那張櫻桃小口噏動了一下,想說點什麼,但她想想還是閉嘴為妙,於是選擇枯坐車上,聽天由命。
吳棋榮當晚駕駛遊艇出海歸來早已是精疲力竭;加之持續遭遇一連串的詭異怪事折騰,更是身心俱疲,癱坐駕駛座上的他一會兒便鼾聲如雷地入睡。
歐陽紫丹傾斜身子細細察看吳棋榮的睡容,久久傾聽吳棋榮的鼾聲,並伸手拉拉吳棋榮的衣袖,確認吳棋榮果然酣睡無疑。
此刻,歐陽紫丹從隨身攜帶的香奈兒手袋裏取出一個化妝包,再從化妝包裏取出另一個小巧玲瓏的手機,悄無聲息地發了一條短信。
發罷短信,歐陽紫丹迅速關掉手機,並把手機藏回化妝包裏那一大堆化妝品以及化妝工具之中。
歐陽紫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嘴角閃過一絲吊詭而又狡黠的笑意……
約方四十多分鍾後,一輛破舊麵包車疾駛而來,駛至那個綠光閃爍的低矮山丘旁邊公路。
那輛麵包車並未像其他曾經路過而置之不理的車輛,隻見麵包車在勞斯萊斯旁邊徐徐停下。
歐陽紫丹仿佛見了救星一般,趕緊搖醒熟睡的吳棋榮:“榮哥,快醒醒,有一輛路過車剛剛停下來,看樣子司機是個好心人,發現我們的車半路拋錨就停車打算出手相救吧,我一個女生又不敢貿然下車去問,你起來問問那司機可不可以把我們捎到度假酒店去啊。”
睡眼惺忪的吳棋榮揉了揉雙眼,望車窗外一看,發現那輛麵包車車門開啟,從司機位走下一個身材壯實的小夥子。
行走江湖多年的吳棋榮並未匆忙下車,而是充滿警覺地觀察破舊麵包車和那個壯實小夥的動靜。
吳棋榮發現麵包車再也沒有其他人下車,那個小夥手裏和身上也沒攜帶什麼刀具、棍棒之類的工具。
吳棋榮這才準備下車,打算向那小夥請求提供幫助。
就在這時,那壯實小夥走近勞斯萊斯,仿佛也在觀察勞斯萊斯車內的情況,以決定是否出手幫忙。
車內、車外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互相觀望和審視,仿佛是這萬籟俱靜的中元節淩晨奇特一景。
那壯實小夥敲了敲吳棋榮這一側的車窗,高聲問道:“喂,車拋錨了?需要幫忙嗎?”
吳棋榮趕緊下車,像見了久違的親人一般,緊緊地握著那壯實小夥的雙手:“好兄弟,太需要你的幫忙了,你來得真是太及時了,我的車突然拋錨在這荒山野嶺,我們的手機又沒電,連個求救電話都打不出去,麻煩你借個手機給我打一下,我通知我的司機趕緊過來救急。”
吳棋榮迫不及待地接過那小夥的手機,趕忙撥打張小河的手機。
吳棋榮正慶幸由於他幾乎每天都要多次撥打張小河的手機號碼,因而對張小河手機號碼並未忘記;然而不幸的是,張小河的手機卻已關機。
吳棋榮急得直跺腳,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個混蛋,今晚這麼不靠譜,想用他的時候,不但鬼影都見不著,甚至連電話都通不了。”
那個陌生小夥熱情似火,豪爽地提出:“大哥,既然你的司機聯係不上,你要不就用我的手機通過查號台查詢一下4S店的熱線電話吧;我平時就是開這輛麵包車做租車接送遊客的業務,我倒是有相熟的汽車維修店師傅,也有他的電話;但你這車是名貴豪車,可不能隨便叫一個師傅維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