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端木玉琳當然聽得出郗風山這番話的深意,他前半段“官腔”是說給他的秘書和司機聽的掩人耳目之辭,後半段探聽家庭情況才是他這番話的重中之重,這個“老江湖”肯定在不會在對其一無所知的時候便輕舉妄動。
端木玉琳當著郗風山的秘書和司機的麵,顯然不能把她那在靈海市一所大學當音樂教師的丈夫喜歡拈花惹草的難言之隱說得明明白白,但她又得打消郗風山那重重顧慮,於是拐彎抹角地說道:“郗副縣長,我家那位在靈海市一所大學當音樂老師,他是屬於那種灑脫不羈的所謂藝術工作者,一年到頭都不著家,我跟他都是屬於那種不過問彼此工作的人,至少他不會拖我的後腿啊。”
這時,坐在前麵副駕駛位的郗風山的秘書適時插了句話:“郗副縣長,端木鎮長的丈夫是她大學時代的老師,據說當時端木校花與那位青年音樂教師可是愛得轟轟烈烈呢。”
端木玉琳在玫山縣政府辦公室工作期間與郗風山的秘書都曾經在秘書科工作,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郗風山聽端木玉琳說她丈夫是靈海市一所大學的音樂老師,一年到頭都不著家,他內心深處的顧慮便有所打消:端木玉琳一定程度上像是“自由身”,晚上出來幽會什麼的至少方便些、安全些;如果她丈夫也在玫山縣工作和生活的話,那麼隨時可能會對她的夜生活進行暗中跟蹤,那樣的女人哪怕送上門也避而遠之,以免惹禍上身;而且郗風山聽端木玉琳說她丈夫是灑脫不羈的藝術工作者,郗風山從網上新聞也了解藝術圈有“貴圈很亂”的說法,那麼端木玉琳丈夫做得了初一,她怎麼就不會做得了十五?
此時此刻,已經開始初步打消顧慮的郗風山,在前排座椅靠背的遮掩之下,熱切呼應起端木玉琳那雙美腿的曖昧挑逗來,郗風山與端木玉琳兩人一邊暗中頻頻互動,一邊為了掩人耳目而談笑風生。
說說笑笑間,已經到了“小山居”的門口,郗風山與端木玉琳兩人意猶未盡,便借口再商量一下午宴接待蒲淞陵的詳細安排,彼此心照不宣地在車上磨磨蹭蹭好一陣,才戀戀不舍地遲遲下車。
這“小山居”背依一座蒼翠青山,前傍一條蜿蜒小河,是一家以山珍野味為特色的酒家,雖然不是什麼高端星級酒家,但其山珍野味地道可口,是小山鎮上和小山鎮工業園企業以及鎮上一些商家接待貴賓的首選去處。
在安排午宴時,端木玉琳作為小山鎮出麵接待的東道主一方代表,當仁不讓地坐到了郗風山的身旁,郗風山的另一旁則安排了小山鎮的尊貴客商蒲淞陵。
玫山縣副縣長郗風山和小山鎮鎮長端木玉琳為了讓蒲淞陵在午宴吃出家鄉的味道,除了安排了“小山居”的山珍野味之外,特意吩咐“小山居”的大廚精心準備了兩個富於小山鎮本地特色的地道菜肴;在安排酒水方麵考慮到蒲淞陵平素應酬時洋酒喝得不少,也肯定不再稀罕那些洋玩意,便特意安排了富於玫山特色的玫山老酒“玫山醇”,希望能喚起他對家鄉的依戀之情。
果然,蒲淞陵吃著小山口味的地道菜肴,喝著家鄉風味的玫山老酒,他對玫山縣副縣長郗風山說,委實找到了回家的感覺。
玫山縣副縣長郗風山一邊頻頻與蒲淞陵碰杯喝酒,一邊繼續發動招商引資攻勢,他說像蒲淞陵這樣在靈海市做得如此成功的企業家,顯然已經是聲名遠播,但是光是名聲在外還是有點遺憾,如果蒲淞陵先生的大名在上百萬玫山縣人民和好幾萬小山鎮家鄉人民之中能夠家喻戶曉和深入人心,那就更加完美,因為家鄉人民的口碑才是至關重要啊,說得實在一點,投資故裏,造福桑梓,由此在家鄉人民心目之中大名鼎鼎,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蒲淞陵聽罷郗風山的話,顯然深有同感,其實他此番不遠千裏從靈海市返鄉省親考察,便是抱有回鄉投資興業的強烈動機,一方麵當然是看中了國內巨大的消費市場,另一方麵就是懷著濃鬱的光宗耀祖意識。
然而,蒲淞陵在選擇投資方向和投資項目的時候,他從商人的角度,不得不慎重考慮,一般的勞動密集型企業已經過了暴利階段,對於難於獲取豐厚利潤的項目,蒲淞陵顯然不感興趣。
蒲淞陵一邊與郗風山碰杯喝酒,一邊進行思考:常言說“靠山吃山”,還是應該從小山鎮得天獨厚的山地資源優勢著手考慮投資方向和投資項目,尤其是當今世界追求健康、崇尚健康已經成為一種時代潮流,那麼堪稱“世外桃源”的小山鎮,那些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綠色農產品、有機農產品、無公害農產品的精深加工便大有投資開發價值,而且小山鎮周邊的幾個縣都是典型的山區縣,因而,在小山鎮投資開發綠色農產品、有機農產品、無公害農產品的精深加工項目,可以充分利用小山鎮周邊山區縣的同類資源優勢,如果這樣的話,小山鎮這個農業大鎮的家鄉農民和周邊幾個農業大縣的廣大農民都可以從中得益,那麼投資故裏,造福桑梓的目標便有望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