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棱進一聽到吳紫媚那“預祝他早日從縣政府黨組成員榮升為副縣長”的祝酒詞,不禁心花怒放起來,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心願,他自己記不清已經做了多少次攀上瀚海縣政府副縣長寶座的美夢,又有多少次在夢裏笑醒,而多少次被他家那位與他在精神層麵難於溝通的黃臉婆怒罵一頓,他當然不可能向他家那位黃臉婆透露他的夢中之喜,而他家那位黃臉婆又自以為是地猜測他做了什麼與年輕美女鬼混的春夢而笑醒,每每他隻好在心中暗暗慨歎:“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巴棱進一想到吳紫媚竟然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便在內心深處又一次燃起他對身旁這位大美人的覬覦之心:瞧,人家那瀚海縣地方戲的曾經當家花旦是何其的魅力四射,那長相之端莊,何其迷人;那談吐之大方,何其動人;那舉止之優雅,何其撼人;尤其是能把話直接說到你的心坎上,如果能成為紅顏知己,那可真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巴棱進由於此前與朋友已經喝過幾杯白酒,剛才又喝下幾杯紅酒,加之剛剛聽了吳紫媚對他那“預祝他早日從縣政府黨組成員榮升為副縣長”的美好祝願;尤其是聽到吳紫媚在對他祝願之餘,還加上了一句“到時咱也算是娘家有人啦”的攀親帶故話語,於是便有些飄飄然起來,仿佛他果真已經坐上瀚海縣副縣長的寶座,又仿佛他果真是吳紫媚的“娘家人”,他的舉止便開始毛手毛腳起來,他的話語也隨之飄忽起來:“依娜啊,你真不愧為瀚海地方戲的當家花旦,不但人長得迷人,連說話都那麼動人,你那話真是直指人心,感謝你的美好祝願,巴某人要是承你貴言能夠當上副縣長的話,那巴某人第一個提拔的就是你這位大美人,至少也得讓你坐上瀚海縣文化局局長的寶座。”
巴棱進話一說完,便喜不自禁地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又給吳紫媚加滿一杯紅酒,並借給吳紫媚加酒之際,伸出右手,攬起了吳紫媚身穿貼身旗袍而越顯嬌俏的小蠻腰……
吳紫媚以女性特有的直覺和細膩,明白無誤地感知到了巴棱進覬覦於自己的俊俏美貌和曼妙身姿。
吳紫媚心想:姐可不是懵懂無知的大學女生,壓根就不會被巴棱進這家夥的花言巧語和輕率許諾所蒙騙,如果被這家夥輕而易舉得手的話,要是這家夥有良心,興許會去將諾言付諸於實際行動,也許會加以兌現;要是這家夥良心被狗吃了,到時這家夥拍一拍屁股,聳一聳肩頭,說幾句輕飄飄的和應付話和安慰話,好聽的讓你慢慢等,不好聽的讓你聽天由命,那到時姐不是賠了表情又賠人?
到時姐又能怎樣?即使不會放過巴棱進這家夥,又能怎樣?到這家夥所在單位去大鬧一場?到時當然可以把他這頭餓狼拉下那瀚海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兼縣長秘書的寶座,也當然可以讓他這頭餓狼臭名昭著,然而姐自己的名聲也一樣會臭名遠揚;到巴棱進這家夥家裏去大吵一氣?他家那黃臉婆撒起潑來,還不會把姐的臉麵都撕破,頭發扯斷?到時怎麼有臉麵去見世人?
吳紫媚於是在心裏暗暗拿定主意:先虛於應付巴棱進這個家夥一番,反正得給他予望梅止渴的希望,讓他感覺到有望得手,隻要一能成事,姐便會投桃報李,總之,無論如何不能幹“賠了表情又賠人”的傻事。
吳紫媚當然也清楚絕對不能擺出一副拒人以千裏之外架勢,否則的話,要是讓這家夥覺得毫無便宜可沾,毫無甜頭可嚐的話,那這家夥又怎麼可能會全力以赴去把姐推上心儀的寶座?
吳紫媚於是並未把巴棱進攬住她那嬌俏小蠻腰的手撥開,而是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繼續追問起她熱切關心的問題:“巴大主任,不知道這個縣委統戰部辦公室副主任的擬任人選現在有沒有什麼眉目呢?或者說選拔考察等工作進展到什麼程度?”
巴棱進當然不會告訴吳紫媚,就在今天上午,他已經從瀚海縣縣長金新異那裏得知了最新進展消息;他當然不會告訴吳紫媚,金新異已經有意向中的擬任人選;他當然不會告訴吳紫媚,瀚海縣委統戰部已經做出了縣委統戰部辦公室副主任擬任人選的初步方案,不過這個方案的大致內容至今他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