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娘過往(1 / 3)

在這個連空氣都變得緊張的時期,二皇子司徒長風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事。聽說那女子等了司徒長流好多年,一直等到她錯過最好的嫁人年齡,成了京城裏的笑話。

“明明知道等不到,為什麼還要等呢?”司徒長風仿佛在喃喃自語。新娘握住他的手,柔聲說,“這不是讓我等到了嗎?”

等到了。

司徒長缺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剛才,他還和他的容與在一起。現在她卻要一個人到深宮之中。有沒有人照顧她?我該怎麼辦?我好沒用!

“若隨風往事不隨風,它偶然飄落入夢中,前塵多少故事曾翻湧,那夜霜重露正濃。若生離難與他相逢,惟死別才能夠相認,流水落花比起無情人,也許更眷顧我們....”鄒容與坐在空曠的宮殿裏麵,四周無一人,無他,悲傷的歌唱著唱著就淚流滿麵。

瘦瘦在司徒長缺的麵前蹲下來。“兩條路。一:帶著她遠走高飛,後半生也因此顛沛流離不得安寧。二:為她再戰個十年,不死不休。”司徒長缺抬眸,軟弱沒有半點意義,早在小時候就該明白的道理。“你若戰,我便陪你。”

司徒長缺請戰,不破樓蘭終不還!司徒長流冷笑一聲,他已經打了這麼多年尚未有半點進步,司徒長缺是想贏想瘋了吧?

給鄒容與送飯的人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有時候,鄒容與坐在窗邊一坐便是一天。

“他已經出發了。”腦海中一個聲音說。鄒容與雙手合十,對著天邊祈禱,“一定、一定要平安回來。”

納蘭雲峰隨著司徒長缺出征,司徒長流很快派人找到了言紅葉的藏身之處。

那天下著大雨的夜裏,言紅葉跪在從外邊回來的鄒容與的馬車麵前。“念在我們的舊情上麵,救救我的孩子。”

“舊情。”鄒容與想想都覺得可笑。若不是她,葉母就不會死,雲木也不會死,司徒長缺更不至於在外拚殺不得歸。她們之間還有舊情可言嗎?

鄒容與走出馬車,一把傘遮在言紅葉的上空。言紅葉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她身下的水潭被染成了紅色,言紅葉努力撐著自己的身體。“你跟他說你要保這個孩子,他會聽你的。”

鄒容與伸手抱過言紅葉手裏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鄒容與反複告訴自己。

言紅葉笑了笑,倒在血水中,“你還是原來那樣子,爛好人,明明我那麼對你,你應該恨死我才對。”

曾經我們很要好過,是什麼把我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事實告訴她,司徒長缺不過才離開她六個月而已。

拱雞郡傳來急報,現下瘟疫爆發,並迅速擴散,若不及時處理,恐怕不用幾天就傳到京都。於是司徒昊泰派司徒長流帶著鄒容與去各郡治理瘟疫。

曾經繁榮的村莊,現在一片頹敗,到處都是死去多天的屍體,死氣沉沉,即便是烈日當空,仍然驅散不了人們心中的冷。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百態,你為何還是看不透?”

“看透了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每天吃喝拉撒睡?我們都是這繁世間的一粒塵埃,沒有人例外。”鄒容與又說,“我顧不了長久,所以我希望眼前的能夠不失便好。”

“每個神仙下凡法術都是被禁錮,我因為靈魂寄宿在你意識中免了肉體的束縛,所以法術能施展開來,但是你記住,你畢竟不是我,你的身體更不及我的仙體,我每一次施法都會對你身體產生超越極限的傷害,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依了鄒容與,遲早會被天族的人發現,到時候會怎樣呢?

“我心意已決。”

“好。”

鄒容與推開那扇絕望的門,滿地呻吟蠕動的病人,男女老少。隻見她雙手結印,慢慢地散發出光來,那光驅散屋中的陰暗,一下子變得光亮起來。人們看清了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一個如何貌美如花的女子。她不動聲色,眉目傳情,載動風塵。

鄒容與從來沒有想過,那麼多的人站在下麵對著她跪拜,充滿虔誠的語言。她到底何德何能?她看著人們一個接一個地好起來,自己卻倒下了。司徒長流欲扶她,結果被鄒容與冷漠地拒絕了。她忘不了,是這個男人害得司徒長缺不得不出生入死,長期守在邊疆。有時候,鄒容與自己也清楚,即使沒有司徒長流,換做了其他人,結果都是一樣的,她隻是固執地想要把責任、罪過統統地推到別人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鄒容與在腦海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