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追命和你一起走吧,路上有個伴。”司徒長缺握著鄒容與雙手,沙啞的嗓音讓她心疼。
“好。”鄒容與點點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等我回去。”司徒長缺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一定要等我回去。”雖然鄒容與剛才就說過會等他,可是他的內心還是不安,他急切地想要鄒容與更多的承諾。
“嗯。”鄒容與還是點頭。
鄒容與上馬後揚鞭,馬飛快跑出去老遠,直到司徒長缺看不到的地方,鄒容與抓著胸口,急急地喘著氣,臉色蒼白,滿頭大汗。追命跑得很快,緊緊地追著鄒容與,當鄒容與犯病搖搖欲墜的時候,追命停下腳步便盯著她,好像她一掉下來,它就衝上去接住。
終於來到了一個小鎮,鄒容與下馬走進去。
追命走在前麵,認真地觀察著這裏,等它發現鄒容與沒有跟上來的時候立馬掉頭往回跑。卻見幾個紈絝子弟圍著瘦弱的鄒容與,口裏說著**的話語。看鄒容與神情痛苦,莫不是又犯病了?追命衝上去,逮著一個人就要,狠狠地發揮它那有力的獠牙的作用。
“啊~”那個被咬的公子哥慘叫一聲,“哪來的野狗,快走開!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呀,趕緊把它打死!”剩下兩個公子哥被這一幕嚇懵了,看著同伴被死死咬住不鬆口。“你撐住,我們去給你叫人!”說著,那兩個人一溜煙跑了。
“追命,追命。”鄒容與把手放在它的腦袋上,追命才慢慢冷靜下來,鬆開了公子哥的腿。公子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抱著傷腿不斷叫喊。
“走吧。”鄒容與又摸了一下追命的頭,往城門走去。她不想惹出什麼麻煩。現在的她連個普通人都不如。追命呲了一下公子哥,仿佛無聲的警告,然後跟隨在鄒容與後麵。
痛起來真的生不如死,連骨頭都痛,鄒容與把唇都咬破了才撐到城外。“撲通。”鄒容與掉下來,追命雖想要用身體墊在下麵,但是鄒容與用手推了一下馬,身體稍微偏移後砸在了地上。“嗚~”追命伸出舌頭舔鄒容與的臉,手,等在她身旁。
“抓住她!”一聲怒喊,立馬有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把鄒容與架起來。說話的那個人一個棍子狠狠地掄在追命身上,追命身體向下一沉,顯然被打得不輕。
“吼!”追命立馬又站起來,衝著說話的那個男人撲過去。但是這一次他們有了防備,追命撲了個空,反而又挨了一棍。追命想不痛不癢一般,身手依舊矯健。持續了幾個回合,追命也有些吃不消了。
“媽的!哪來的野狗,竟然這麼凶。”一個大漢甩著被咬傷的手,痛的齜牙咧嘴。追命更慘,一條腿把打斷了,行動慢了下來。這時,暴風雨一般的拳腳、木棍落在她身上。趁他們把注意力放在追命的身上,鄒容與猛得用力,掙脫束縛,但這一掙紮也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隻好撲在追命身上,替它挨了那些打。
“刷~刷~刷~”才幾下,那些男人們都倒了下去,血從他們身上流出來,越流越多,越紅。追命頂開鄒容與,舔著她的手。鄒容與努力睜開眼,看到一個帶著鬥笠的男人站在她麵前。“鄒姑娘,別來無恙。”他說,臉上那道傷疤格外的猙獰。
是他,那他是來取走自己的性命的嗎?他卻不急,覆上刀疤,“這是鐵鷹留下的。”鄒容與抿著唇,那鐵鷹他們是已經被他殺死了嗎?“冥宗宗主畏罪自殺,鐵鷹帶著那個小崽子四處逃命。”既然都已經用自己的生命去恕罪,那還有什麼罪過無法原諒?非得要趕盡殺絕嗎?
“就不能放過他們?”鄒容與說完就後悔了,烏鐵山怎麼會善罷甘休?
烏鐵山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說“我認得這隻狗。”追命用好著的那三隻腳撐起身體,警惕地盯著烏鐵山。“還是這麼凶,那時候也這樣,這畜生隻會討好顧雙生。連隻畜生尚且懂得趨炎附勢,何況人?”烏鐵山意識到話題扯遠了,於是話鋒一轉,又接著道,“顧雙生當時換了你這條命,烏某說到做到,絕不會殺你。”
鄒容與一聽,下意識地護住追命,見了鄒容與這個動作,烏鐵山哈哈大笑,“走吧,回去是嗎?我送你到許州。”鄒容與眼瞅著追命,“罷了,罷了。”烏鐵山無奈,把追命抱上自己的馬,“畜生,別亂動,否則有你好看!”烏鐵山警告追命,然後牽著自己的馬。
鄒容與從馬背上望著烏鐵山,心中想著,在這個人的意識裏,仁義是怎樣區分的?剛才那幾個人或許還不至於死,他卻都殺了。而又信守他和司徒長缺的承諾不殺她,甚至他完全不必管她和追命,然而卻又插手了。
有烏鐵山護著到了許州,接下來的路就太平了很多,後來鄒容與買了輛馬車,每天犯病的時候都這樣對自己說“捱一下就過去了。”於是真的次次這樣捱著。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