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真真假假(1 / 3)

不同的時間,樗裏子在同一地點遇到了同一個人,他這一世名叫廣善。

“和尚,我們又見麵了。”樗裏子坐在寺廟外的大樹上,看著他打掃。

廣善放下掃帚,雙手合十,“這位施主,你我未曾見過,何來的又字?”

樗裏子大笑,“想來已經百年,你卻還是這般,你與佛當真如此有緣?卻又為何不見你參透這世間的七情六欲?”

“皈依佛門,本是個人意願,眾生皆有權利。貧僧未曾參透,卻也正在參悟,若有朝一日如願,未嚐不是一件幸事。”

“不到情中來,又何來的看破紅塵?現下五洲百姓民不聊生,和尚,你可敢走這一遭?”

“普度眾生乃貧僧本願,且隨施主走到民生中去,去感悟人生真理。”

“和尚。你們打一個賭,賭你這次出去後是否還願意回歸佛門。”

一個穿金戴銀,酒肉穿腸,尋花問柳的風流公子哥,一個吃齋念佛,無嗔無怨無喜怒哀樂的苦行僧,從此結伴走上了一條所謂尋求真理,感悟人生的道路。

大江南北皆是他們走過的痕跡,不過最初的兩人行中途變成了三人行。在喜洲的時候,兩人救下了一個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的欲自盡的女子,該女子見廣善眉清目秀,溫文爾雅,情竇初開,執意相隨,眉目之愛意盈盈。

“和尚,我贏了吧?”樗裏子給廣善倒酒,後者沒有接過,卻也沒有答話。

各州動蕩多山賊,到處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廣善懷中仁慈之心竭力勸他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無奈山賊不聽勸阻,反而當著廣善的麵殺害他人。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山賊頭目哈哈大笑,其他的山賊也跟著大笑,那山賊頭目笑出了眼淚,“和尚,我問你,佛祖心中,可有我等位置?”現下民不聊生,多少你餓死,病死,相互殘殺,若佛祖知道,他就眼睜睜看著眾生苦苦掙紮?

心狠手辣則生,懦弱無能則死,這才是現在時代主題。要想活下去就得不停地戰鬥,哪怕雙手沾滿鮮血,哪怕腳下踏著累累白骨!

廣善閉上眼睛,一直念著佛語,未能感化他們半分。樗裏子無奈地搖頭,將他帶走。

後來的途程中,那位姑娘被歹人相上,強占為己有,而自己無能為力。再一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的溫柔都給了她的孩子。對他,沒有了任何情緒波動。

樗裏子問他,是否後悔。悔恨自己的無能,悔恨自己沒有回應那姑娘的愛情。

廣善搖搖頭,“貧僧對姑娘和對你一樣,自然不能耽擱了姑娘的一生。唯有將她放生,才是對她最好的歸宿。”

回到寺廟,廣善閉關不出。渾濁的人世,不能兼濟天下,唯有獨善其身。樗裏子在他門口站了一天,沒有見到廣善就離去了。

從此以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麵,隻是沒想到,在他的第三世,他亦不再是一個手持念珠的和尚,而是一名手裏握劍的將軍。

樗裏子的故事講完之後,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好一會。“我以為你會和哪位姑娘結為夫妻,沒想到是為你上一世的娘子守身如玉,哈哈哈哈——”

兩百年,司徒皇朝也已經更迭了幾代,現在正是重傷之後的複蘇。

窗外漸漸響起炮竹的聲音,不遠處的社主在黑暗中亮起紅光,路上還有燈籠微弱的光——是有人已經開始拜社主了。

“對了!”樗裏子一拍腦門,“還沒有封利是呢,不過向問你們討兩個利是,作為新一年的彩頭!恭喜發財,利是跟手來。”樗裏子向鄒容與和衛傕伸出手討要新年的第一個利是。

鄒容與自然也是沒有封,不過用法術變了兩個放到樗裏子的手中,然後摸著樗裏子的腦袋說,“聰明伶俐,快高快大。”儼然一副慈母模樣!

幾人吃了長壽麵就去接泳兒然後到了一笑天酒樓。問掌櫃的,“請問夏桑公子住哪個房間?”掌櫃的一臉不巧地說,“夏桑公子一大早就退房走了。”

“那你可聽說他要去哪裏?”

“他說是回家。”掌櫃的又說,“你說這人真如此奇怪,前幾天沒見他說要回家,今天都大年初一了,突然想起來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