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死而後生(1 / 3)

有時候她依靠著它靜靜地看書,耳邊偶爾會有魚兒跳動的聲音,它閉著眼睛,愜意地睡著覺。不必擔憂同族之間的鬥爭,也無需煩惱每天的食物。有她在,它就心安。

樗裏子老是會欺負它總是愛給它灌酒,害她迷迷糊糊睡整夜但有時候又特別的仗義,和它稱兄道弟,時不時也會給它帶燒豬。即便每次都被它甩下背,但是樗裏子依舊樂此不疲地坐上它的背。

泳兒也是極喜歡它的,總愛拿小手去抓它的胡須,有時候被弄得癢了,它忍不住打噴嚏,情非得已。泳兒的小臉、頭發、衣服被它噴滿了口水哭著找鄒容與。鄒容與淺淺地笑著施法給他弄幹淨,隨後泳兒又屁顛屁顛地跑來找因為難堪躲在自己屋裏的它,剛才的烏雲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又有一個人,他待它如同鄒容與那般,極盡溫柔。他說他想要永遠地和鄒容與在一起,就像它一樣。它無法開口回應他,叫他不要太悲觀。但是現在,在它蓄滿力量的掌扇在她身上的時候,它好像已經沒有資格讓衛傕羨慕了。它注定要孤身一人了。

鄒容與感到後腦勺處有一陣強風襲來,她急忙轉身,那強風沒有進一步往前,因為它被一個銀白色的身影擋下來。鄒容與的雙眼立刻變得模糊不清,眼前所見隻是個大概——她看見冰月倒在她腳下,鮮血淌了一地。為什麼這麼傻?你應該是恨不得她去才對的,為什麼要替她擋下這一招?

鄒容與將右手對著冰月的腦袋,將極淨的氣息注入其中,包括她的生命力。冰月接受了她輸入的法力之後,瞌上了雙眼,安安靜靜躺著。真好,你依然願意為我落淚。

“它那樣對你,甚至想要你的性命,為什麼你還要救它?”比厭被眼前這一幕鎮住了。世上怎麼會有像鄒容與這樣的人?即使是自己有錯在先,但那錯,並不完全怪她。冰月一次一次攻擊她,每一掌都蓄滿了力量,若不是她自己苦苦撐著,恐怕早就沒命了。就算冰月最後救了她,她大可以假以幾滴眼淚,卻不必將自身的生命力渡給它。

要知道,在現在這個絕望的戰場上,生命力至關重要,或許在最後一刻,一口活命的氧就決定了你是死是活。

另一邊,司徒長缺手中的禦龍劍將衛傕的身體貫穿,鮮血從他傷口冒出來,從他嘴巴溢出來。他怎麼還是這麼沒有用?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他還想要趁著這一世他還年輕,多多地陪伴在她身邊,去她想去的地方,過她想過的生活。

衛傕顫抖地扔掉無名,用那隻手緊緊地抓住禦龍劍的劍身,仍司徒長缺怎麼拔都拔不出來。接著衛傕舉起莫北,用盡全力朝司徒長去刺去,衝破他身上的鎧甲,莫北沒入司徒長缺的胸腔之中,一人一屍,齊齊地栽倒在地。司徒長缺的頭盔被凹凸不平的地麵磕掉,露出他那張幾位熟悉的臉。

她終究是沒有辦法護他完好。

容與,我知道我很沒有用,總是不能保護好你,如果有來世,你一定要找到我,將我們的故事告訴我,讓我再一次愛上你,一定要!

莫北,莫悲,正是鄒容與給這把劍起這個名字的原因。她希望無論是司徒長缺,還是現在的衛傕,他們都有一個開心幸福的結局,永遠都不要傷悲。

好像事與願違了呢。

鄒容與抱起衛傕,他努力地衝她露出微笑,沾滿鮮血的手伸出來,想要撫摸她的臉。但是始終沒有力氣,衛傕眼睛流出悲傷。

她什麼話都不說,這一世他應該活下去,看著她死去,然後斷了情根,繼續做他萬人敬仰的將軍。到時候,很少有人能夠傷害他了,到時候他就不用一世一世的輪回,將她忘記。至少成了將軍之後,情根斷了,感情沒了,他還記得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事情,至少他還記得他的情,她的愛。

衛傕的身體籠罩在一片光芒之中,她俯下身體,在他雙唇上輕輕落下一吻。隨後鄒容與站起來,嘴唇和臉色一般無甚血色。雙眼冰冷地看著比厭,手中的樗裏容與劍飲足了月光,越發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