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還沒結婚那會兒,就很懂得惹男人來疼愛自己。不過跟他憨厚的丈夫李桂生成親後,就規矩了很多;桂生撇下她獨自來到這川北後,桂花夜裏也沒給任何一個男人開過門。
然而她循著桂生的足跡摸到這雀兒山腳下,一時找不到丈夫,桂花刻骨銘心地感到,在這近乎原始的蠻荒之地,活下去成了頭等大事,什麼“規矩”,什麼祖祖輩輩都得守得“婦道、牌坊”都他媽的見鬼去!
那個春天,在玉龍拉措湖邊,跟那個捕魚的怪人,林俊才的那一夜生命的燃燒後,桂花生命的本能被喚醒了。她覺的林俊才是個真男人,他是她生命的啟蒙者。看著朽得像段枯木,可幹起那事,簡直就是一匹狂野的馬。好久好久之後,王桂花還記得那強勁的生命力在她體內突突勃動的感覺……
這種陽光、藍天、白雲之下,在這人間天堂的雀兒山腳下,男女的媾合就跟吃飯穿衣一樣平常,也就那麼回事。
有一回在村西頭的磨麵房裏,磨麵師傅曹雨良剛把手擱在王桂花胖墩墩的屁股上捏捏拿拿,桂花的男人桂生一頭撞進來瞧見了。桂生瞧見老婆的屁股上白乎乎的一片麵粉的手印,自個兒倒吃吃的傻笑起來,後轉身就走掉了。
桂花回家後,桂生才問她,雨良怎麼你啦?桂花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說。
“她想我的屁股是他的饃呢……”
福建嚇明就顯得太沒意思了。那會兒,在玉龍拉措村裏站住腳後,日子過的仍然十分艱辛,有了上頓沒下頓,桂花為了一塊麵餅,在野地裏讓嚇明摸了一回的。可這太監似的男人,剛把桂花起來,自己卻痛苦地喚出一聲,癱軟地滾到草叢裏去了。“沒勁,真沒勁!”桂花抱怨到。
嚇明再窩囊還是常上這酒店裏來放縱放縱;可老實得像個木頭人的李桂生,既不喝酒也不女人,沒活幹時就喜歡呆在床上睡覺;整個冬天,桂生竟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炕子上窩過去的……即便是這樣,桂花還是沒有離開桂生。
桂花天生耐不住寂寞,不過她多少還是講究分寸的。
那個林俊才也從不到這個酒店來;他覺的自己太落魄、太生澀、不合群,他一天到晚就隻知道滿地裏尋找吃的,卻還是連自己也養不活,桂花很快就把他忘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