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森林裏便漆黑一片,但鳥叫聲仍然沒有停息,這會兒換來的鳥叫聲在德金聽起來時而像是嬰兒的哭聲,時而在某個枝幹上又能聽見他想不出來的怪音,時而又“啊!”的一聲從枝幹騰起一隻黑乎乎的大鳥。他有些毛孔悚然的將眼睛在森林能看的見的地方警惕的搜索著,他怕遇見狼或是別的更有殺傷力的動物,比如熊,或是虎,野豬什麼的。
德金繼續走著,他想回家,可是他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了,於是他隻能憑著感覺,感覺家的方向沒有錯,他就一直走著。
森林裏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突兒草叢裏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突兒什麼從德金的腳邊衝過,走啊,走啊,他感覺自己很累了,他很想坐下來歇息一下,可是坐在哪裏呢?他想靠在哪顆大樹邊,稍作休息,等天亮了再走,可是他壓根就看不見樹影,他無法辨別樹的大小結實。
實在走不動了,他蹲坐下來,卷曲著身體呆坐在枯草堆上,開始想家了:爸爸一定為他的忽然沒回家,大為光火;媽媽一定在哭了、或是到村子裏挨家挨戶的去尋問:有沒有看見我的兒子;弟弟也許呆在窩棚裏,窩在草鋪子上,呆呆地想我這個哥哥。也許大家什麼都沒有做,呆在窩棚裏等我第二天自動回家;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德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
一聲悅耳的鳥叫聲,使德金埋在兩膝蓋之間的頭猛地抬起—天已大亮了。他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還是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地繼續走。
他終於看到了森林裏的第一戶人家,內心翻起了一陣興奮地朝這戶人家的家門走去,這是座完全用木頭搭建的屋子,壘牆的是被削成六方體的木柱、木片覆頂,屋底由幾十跟的粗細不同的木柱支撐了個平台。
德金走上這棟屋子的台階,膽怯的從門窗往裏探了探頭。沒看見什麼人但屋裏卻什麼都有,食物掛了滿牆,他想也許主人剛出去。
正想轉身離去,一回頭,一頭狐狼突然在草叢裏探了個頭,又沒影子了。德金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因為昨天餓了一天,還走了那麼多的路,正想著,突然聽到樹林裏傳出了,喊“救命”的聲音,德金一個箭步飛下台階,朝那聲音的方向衝去。
此時那聲音還在繼續尖叫著喊“救命”德金跑到漸漸靠近那聲音的位子時,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躲在了一棵大樹後,朝那尖叫聲發出的位子,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