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才將雪兒送到了家門口,見到了趙敬村,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在走回自己土窩的路上,滿腦子都帶著相當的遺憾,但又很無奈地,想像著那漢子在草地裏的一舉一動,又想到這荒原上,常常會有這樣看似荒唐的事,其實經常都在發生,即便是這樣的女孩,她仍然逃離不了自己體內發出的強烈,和這一無所有的荒原的抗衡……
雪兒回到家在爹一再的逼問下,才哭著說出了事情的原委。那戴草帽的漢子是不是村裏的福建嚇明,她仍然不能肯定。趙敬村知道這個人曆來有這種兜著食物滿野地裏轉,尋找肚子餓的女子下手的劣跡,便氣呼呼地去找嚇明。這家夥急忙扯著白臉矢口否認,旁邊又有人證明他那天沒有去玉龍拉措湖邊。敬村隻好啞巴吃黃連,雖然心不甘的要命,但也隻好忍著了。
這事兒他夫妻倆守口如瓶,沒敢對任何人講,畢竟他們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況且孩子還小,今後的路還長著哩。當然就更沒敢對兄弟趙敬武講。敬村怕他兄弟一時性起,不分青紅皂白,宰了那倒錯的小白臉……
而這場災禍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在這空曠的雪域高原上,常常能撿到一些死於非命的動物屍體。村裏大多數都是缺糧戶,於是這樣的“開葷”機會,一般是不會有人將此放過的,常常就揀了回去,聊以充饑。趙敬村也馬上將死狗剝了皮,開了膛。
這動物的內髒黑綠黑綠的,怪嚇人的,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肉倒是還沒腐爛,敬村將狗肉提起,幾乎是將鼻孔貼在狗肉上的那樣,左嗅右聞了半天,說,“能吃,能吃。”就叫老婆燒了一大鍋開水,用割牛草的大刀片子剁了,一快快地扔進了熱氣騰騰的鍋裏。
畢竟是一鍋肉啊,頃刻間就有了的味兒蒸騰出來。三個孩子圍在鍋邊,六隻眼睛幾乎是要掉進燒得滾開的肉鍋裏。他們一邊吞咽著口水,一邊興奮地嘰嘰喳喳打鬧個不停,小屋裏充滿了隻有過年過節才由的歡樂氣氛。
然而,這肉還沒煮熟,郭疙瘩和曹雨良等一夥人,凶神惡煞般地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