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疙瘩從德金手裏抓過了那支槍,對這它們,掩護著曹雨良摔倒直立地坐在草叢中的吳川扶了起來。老人的額頭上被劃剮破了一大塊皮,殷紅的血滲了出來。但他挺著沒吭一聲,隻是一屁股坐在草叢裏失望地望著天空那密不透風的密林。
趙敬武直起身來,深重地歎了一口氣。
“走不了了啦,去找些柴禾來,燒堆火。今晚就隻能在這裏露宿了……
這一停就是兩天。不幸的是棗紅馬始終都沒能站起來。
一片陰影深深地籠罩著每個人的心;真是出師不利啊!可是誰也不願意說出這樣的喪氣話來。在這荒山密林中,那沒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挺住,咬緊牙關!
德金用那支老式的步槍對著狼放了沒啥用的一槍,不爽。他拉開槍栓又準備再來一槍,卻被郭疙瘩擋住了。
郭疙瘩說:“我們一共隻有五發子彈,你已經放了兩下了,剩下的留到最後關鍵時刻再用吧!”
德金打了個寒顫:真到了最後關頭,這破槍還不知道打得響打不響呢!但他還是聽話地收起了槍。
兩天之中,人守著馬,狼守著人,一場無聲的較量,就在這死寂的荒山野嶺中無聲的進行著。曹雨良懂得一點點獸醫接骨的技術,他忙活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能讓馬兒站起來,他沮喪地搖了搖頭:“不行了,它再也站不起來了。”
郭疙瘩眼裏開始閃爍出一股冰冷冷的光。見趙敬武一聲不吭的,他實在按捺不住了,就直說道:“老趙,已經兩天了,我們該上路了。總不能被這畜生拖著,耗在這裏不走了吧。”
趙敬武默然回到了車、馬、人那邊。愣了好久,他才說:“對的,這事兒,今天我們必須解決了。大家拿個主意,怎麼辦?”
他的話音裏隱含著一股非常嚴酷的東西。德金驚呆了,下意識地猛抱住棗紅馬的脖子,把牙咬得咯咯響,狠狠地瞪著他爹,說:“爹,你別把它扔下,別把我和馬扔下!”
當爹的不敢正視兒子的眼睛。他垂下頭,但很堅定地說:“我們可不是來山上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