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傷害了二哥，我不想再傷害身邊的人了。”
涼涼的月光灑落在白雪上，冰冷的石凳上，喬悅緊了緊身上的月白色披風，抬頭靜靜地看著冷寒的月光，眸光淡淡，唇角輕抿。
陳阿九站在她的身旁，猶豫了片刻問道：“所以阿悅你想……”
喬悅偏了偏頭，苦笑了兩下，淡淡道：“我終究是不該屬於這裏的，等這次的生日過了，就回九冥派去，將後半生過完。”
陳阿九微微訝異：“阿悅，你……”
喬悅轉頭看了看她，牽扯嘴角笑了笑，隨即說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回到以前的生活罷了。”
衝著陳阿九一笑，喬悅又轉過了頭，抬頭看著夜空，喃喃道：“繼續行走江湖，也是我以前做慣了的事了。”
陳阿九眸光微動，咬了咬牙，低聲問道：“阿悅，你一直都是你，對嗎？”
喬悅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撲閃了幾下，她輕抿著唇角，微微低下了頭。
“你覺得呢？”
喬悅的聲音染上了一絲神秘，這絲神秘的感覺，讓陳阿九越發的往深處想去了。
“阿悅，這怎麼可能……”陳阿九有些不可置信。
喬悅眸光一動，眸光淡淡：“慈悲的時候，擁有著我殺戮時候的記憶，殺戮的時候，也擁有著我慈悲時候的記憶。”
說到這裏，喬悅頓了頓，眸光隱忍，眉頭輕輕蹙起。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我是你們喜歡的喬悅，我也是你們眼中的殺人魔頭，我殺過多少人，就救活多少人，我犯下了多少罪業，就會去做多少彌補。”喬悅說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贖罪，你們隻看到了我的慈悲，而那個孽障，也的確是我。”
“我還記得小時候，我碰到過一個人，他對我說，人都是罪惡與善良歸於一體的，我們無法保證自己永遠都是對的，為了自己的信仰，有時候會傷害別人，甚至會奪去別人的生命，但是心中的信仰是永遠不可拋棄的，所以我們要學會原諒自己，若是一生都背著罪孽的包袱走下去，那該有多難過……”
陳阿九僅僅皺著眉頭，喃喃道：“你是那個會站在我的身前保護我的人，也是那個會掐著我的脖子警告我不要煩你的人。”
喬悅苦笑著彎了彎唇瓣，緩緩閉上了眸子，耳邊仿佛又想起了戰場上的廝殺聲音，還有小小少年稚嫩卻堅定的話語。
“你是姓喬對吧，那我叫你阿喬，阿喬啊，你要學會原諒自己，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想到這裏，喬悅便不由得彎了彎嘴角，也不知道那個一臉正經的小少年，如今又會在何方。
陳阿九靜靜地看著喬悅眸光有些複雜。
喬悅偏了偏頭笑道：“阿九啊，我從來都沒有變過，你們看到的兩個我，也都隻是我罷了。”
陳阿九的腳步往後挪了挪，不可置信地說道：“不可能的，你要救我，也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