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辰初連忙按住了阿喬的肩膀,說道:“你別哭,阿喬,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阿喬忽然失落了起來,眼角的淚痕猶在,看向廖辰初的眼神失落又無助。
“我殺了那麼多人,我也該死啊,你不會害怕我嗎,你離我遠些,我不能傷害你……”說著阿喬便開始拉開他搭在她肩膀上麵的手。
廖辰初的手沒有動,反而是更加緊緊地按住了她的肩膀,緩聲道:“你先冷靜些,阿喬,你看在這世上,誰活得不辛苦呢……人都是罪惡與善良歸於一體的,我們無法保證自己永遠都是對的,為了自己的信仰,有時候會傷害別人,甚至會奪去別人的生命,但是心中的信仰是永遠不可拋棄的,所以我們要學會原諒自己,若是一生都背著罪孽的包袱走下去,那該有多難過……阿喬啊,你要記得,你是最珍貴的。”
阿喬看著眼前認真的稚嫩麵孔,倏然怔愣住了。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阿喬的樣子。
廖辰初眨了眨眼睛,思緒從回憶中走了出來,自從那一仗之後,班師回京,他仍舊住在靖北侯府,仍舊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梧牢,是他最深的記憶,最陰暗的記憶。
躺在床上的廖辰初攥緊了拳頭。
不管將來還有多少的困難,考驗,他都會一一忍過去,因為他,一定會回來複仇的。
將過往的債,全部都討回來!
廖辰初咬了咬牙齒,緩緩地閉上了眸子。
“救活了!救活了!”
一道激動的聲音在靖北侯的房間裏響起,屋中燈火跳躍,李大夫滿臉欣喜地對靖北侯描述著結果,靖北侯隻是眉梢一挑,言語冷淡。
“當真救活了?”
“是啊!”李大夫笑道。
靖北侯冷哼一聲:“算他命大,他身上的傷如何了,還能不能進梧牢。”
聞言,李大夫的臉色瞬間僵硬了起來。
從一年前開始,這個孩子便一直是被他醫治的,每次他來靖北侯府的時候,都會看到這個孩子奄奄一息渾身傷口的樣子,那副樣子,縱然是鐵石心腸也會心疼,便是大人也難以忍受,更何況是一個孩子啊!
每次看著這個孩子拖著仍未好全的傷口走進梧牢,再出來的時候每次都是被人抬著,他總是會莫名的心疼,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李大夫猶猶豫豫說道:“這……二公子的身子還未好全,身上還有多處傷口沒有愈合,再加上過度疲勞,隻怕要歇息兩天……”
靖北侯一皺眉:“你隻需要說時間。”
李大夫身子一顫,隨即說道:“約莫需要七日。”
“七日?”靖北侯冷哼一聲,隨即說道:“三日後便將他扔進梧牢,這一次,放三匹狼,十隻野狐進去!”
李大夫肝膽俱顫,便是離開靖北侯府的時候,心中的震驚與恐懼仍舊未減分毫。
在李大夫那裏聽到自己三日後又要再一次進入梧牢的消息的時候,廖辰初隻是靜靜地眨了眨眼睛,抬眼透過窗口看著久違了的日出。
忽的嘴角噙了一抹懶散的笑容,清冷好聽的聲音淡淡說道:“三日,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