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錚這話一出,那道人的殘影卻仰天大笑,複而道。
“你既然出自我道門,卻連本尊名號也不知,也敢來這六爻骨窟?”
“我知識奉師命而來,是要除去這六爻骨窟的妖物。還請前輩能收起陣法,容我進去。”柳錚搖頭道,言語中恭敬之極。隻因他雖不如真兒這般心思玲瓏,卻知道能設下這等陣法的人必是功參造化的人物,他剛才擊向這陣法洪鍾的一掌,便已知道這陣法絕非他能破開,隻希這的道人能容他進入那六爻骨窟之中。
隻是,不容他話說完,不僅是那說話的道人,洪鍾上的三道人影卻均是現古怪之色來,那本是閉目的儒生竟不覺看了柳錚一眼,而那僧更是長歎一口氣道:“吾等立下這封魔陣法,殘識在此已是千年,眼見殘念將滅,卻不想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個愚笨之人,這難道便是因果,便是天意。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僧人說罷,便不再說話,雙目更是閉了起來,再不柳錚一眼。
而這一席話,柳錚與真兒自然是聽到耳中,柳錚聽不出所言何事,但真兒卻聽的分明,不由叱喝道:“你這和尚,錚哥敬你們是先輩,你卻說他愚笨,你這樣倚老賣老,信不信不等千年,我現在就散了你們的殘識。”
“放肆!”羽真話音剛落,卻聽得耳中已是那道人的曆喝聲炸想耳際,同時天光乍現,一道金色雷芒閃動,落在柳錚與真兒三丈之外,而其中的淩烈殺伐之意,就是極道雪的真武真雷怕也比之不及!
柳錚與真兒見此,心中均是駭然,始料不及這道人隻是區區一殘識,竟有這般神通。
“無知小兒,若非我等立下這封魔法陣,北國千裏早已是塗炭,你二人今日到此,更早已生死道消,說你愚笨,當真是愚不可及!”那道人怒道。
“十念禪師貴為我三宗之一,豈容你等無禮!十年禪師心有慈悲,是不忍心你二人枉死與此!這六爻骨窟厲害,豈是你這等螻蟻可以知曉!”道人言畢,道袍鼓動,顯是惱怒之極。
真兒見此,不由躲到了柳錚身後,此時他才知道這道人縱是殘識,也能讓她與柳錚彈指間變成劫灰,不由有些臉色發白。
“想不到這麼多年月,真人還是不改往日之風,我們在此呆了千年,該做都已經做了,後事如何,不過是一場浮煙,你與大師又何必執著呢。”突然間,洪鍾之上,那一直未曾說話的儒生皺了皺眉,收了玉蕭,朝那道人與僧人微微一禮道,眼光卻朝柳錚與真兒看來。
“這容顏,真是比之玉瓊仙子,可恨墨某早生了千年,不然一定邀姑娘遊遍這六爻凶地,可惜,可惜。”那儒生見真兒後,微微笑道,卻是雲淡分清,仿佛天下之事,莫不如手中玉蕭。
“小友不必介懷淩尊者之舉,這六爻骨窟是我九州亙古大凶之地,更是殤君所言,十二天凶中的一物出世之地,其中凶險,就算當年我等也不可小覷,這種地方,去與不去,你可想好了?”儒生接著又道,眼光卻看向了柳錚。
柳錚一愣,餘光卻見那道人雖臉色陰沉卻並未出聲,顯見這儒生在這三人中也非等閑人物,當下為禮道:”師門之命,自然要進去,我終歸一死,卻也不能讓人為我所累。“
”好,小小年紀,倒是灑脫,既然如此,墨某倒是可以讓閣下進入到這陣法之內。“儒生見此,眼中卻多出些許讚許之意,微微笑道。
”墨顏,你說什麼……你可知….“而那道人聞言,神色一變,厲喝道,同時那僧人也是皺眉,顯然是極不讚同儒生之言。而儒生見此卻隻是淡淡一笑,持蕭示意道:“天道惶惶,絕非大師與你我可以左右,如今千年已至,與殤君一諾,我們已然做到,至於這北國生滅與否,這人生死與否,其實早有定數。所謂世間百劫,萬法自然,我等又何必勉強?”
儒生這一語娓娓道來,內涵天道之理,僧人與道人麵有猶豫之色,終不在言語。
見此,儒生手中玉蕭連點,洪鍾頓時便現出一青色缺口,其中戾氣如海,讓人觀之色變。
“閣下莫不是怕了這其中戾氣,還等什麼。”儒生玉簫一指那缺口點頭道。
柳錚見此,自然明白那缺口便是儒生以神通打開的入口,當下躬身一禮,便挽著真兒的手躍入了那缺口之中。
但讓人所料不及的是,他剛一靠近那缺口三丈,便覺得耳中盡是佛音,佛音之下,真兒的手在他掌中卻劇烈顫抖起來,她的氣息突然變得魅惑,雙目失神,已現出當日的渡口展現過的紫芒來,背上雙翅更是隱隱欲出!
柳錚見此,心知不好,也就是此時,卻聞一聲晨鍾法號佛音從前那僧人口中傳出,不僅是柳錚,就是那道人和儒生也是聞言神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