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焉剛走到金鳳宮門口就聽到段黎在發脾氣,隻聽到段黎狠狠把茶杯摜回桌上,氣急敗壞道:“泡得什麼茶?這麼難喝。”他這是在遷怒。
月影在一旁陪笑著想解釋兩句,就聽到墨焉“陛下好大的威嚴,都擺到我的金鳳宮裏了。”說著人就進了屋子,解開身上的披風遞給上前伺候的月影。
段黎麵色一僵,也知道自己這樣遷怒不對,可是想到墨焉在含元殿居然反對出兵離疆,心裏就是一陣氣怒。
於是他避開墨焉的話題,問出心裏的疑問:“你為什麼不同意攻打離疆?你難道不知道這可能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嗎?”開頭說的還憤慨不已,說到後麵語氣卻又帶著點哀怨。
墨焉一臉的黑線,你這樣一臉委屈,一臉我辜負了你的模樣是要鬧哪樣?
“我知道。”墨焉也在桌前坐下,不看段黎因為她的話而木了的臉,像是在問她,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反對。
“但是我更知道。”墨焉繼續道:“為了一個可能而發動一場戰爭不應該。”她不想死,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活著,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死亡那一刻萬物皆泯,血液一點點凝固冰冷的寒意。
隻是她不能為了自己的私事,讓她辛苦打下的江山,因為段黎的一時衝動,讓百姓再次流離失所。
“要是不這樣做你的蠱毒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你會死的。”段黎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激動的說。
他不可能讓她死,所以他不能放棄攻打離疆。別的事情他都可以聽她的,唯獨這件事他辦不到,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次次毒發卻毫無動作。
“我還是不同意出兵離疆,你是帝王,不該因為一時衝動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你要為你的臣民負責。”墨焉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這句話有些逾越,但是為了勸段黎她也顧不得君臣之儀了。
再說,她做的比這逾越的事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件。
“我不是一時衝動,這件事我想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而且我不會改變主意。”原來她以為他是一時衝動,可是她不知道,現在已經是他最自持冷靜的時候了,要不然他早就帶著一支兵去離疆,還朝議個什麼勁?
“你是在無理取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要是最後我蠱毒發作死了,算是我命該如此,用不上你的假好心。”墨焉也有些惱怒了,說了這麼多,他一句也沒聽進去,隻是她說的這話有些傷人。
至於她想獨自去離疆的事,她是不會說給段黎知曉的,這可能是她最後一回看這片她為之奮鬥的江山了,她想獨自一人好好看看,要是她能僥幸不死,也不想再踏足京城這塊地方了,所以她在沒走之前是不會讓段黎知道她的打算的。
段黎因為她的話麵色有些蒼白,受傷的表情藏也藏不住,她這是在和他撇清關係嗎?什麼叫她的事不用我操心?
她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的愛人,這世上唯一牽動他心魂的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擁有她,不為她操心又能為誰操心呢?又有誰能值得他操心呢?
唯有她而已。
“總之我不會改變主意。”段黎撂下這句話,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怕因為這事和墨焉爭吵,他不想破壞他們之間的和平,他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這次談話還是以不歡而散為結局。
兩個人互不妥協,誰也不願後退一步,然後爭吵的不可開交,這樣的事已經很久沒有在金鳳宮上演了,現在看段黎氣憤的甩袖而去的背影,墨焉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