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出行,有的是說不完的繁文縟節,隨行的人員更是浩浩蕩蕩,這支長龍一樣的隊伍,讓京城裏的平頭百姓過足了眼癮。
小青山離京城不算遠,但是走走停停三天才到達小青山行宮,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的沒發生什麼意外。
這一路的護衛是由柴粟和胡光安共同執掌,由於柴粟是第一次執導天子出行的護衛編派,所以到了小青山行宮時,段黎還特意誇讚他,“柴愛卿行思整密,雖是初掌光祿卿,卻統籌有度,甚好,甚好啊!”
“陛下繆讚,為陛下效力,這些都是臣的職責所在。”柴粟像是要壓下心裏的激動,卻又壓不下去眼裏的歡喜,讓人看了不討厭卻又知道他的興奮,像足了新官上任急於得到認可的樣子。
段黎說了這句後沒有再看他,聽到他的話隻擺了個手勢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在眾人的擁簇下進入小青山行宮。
等段黎離開後,留在原地的柴粟直起身子,就見厲王向他走來,笑道:“能得到陛下的稱讚,看來柴大人的位置是坐的穩穩當當,前途無量啊。”眼裏有別人看不明白的深意。
雖然是道賀的話,但聽著更像是諷刺。
“多謝王爺吉言,臣還要去安排人員調動,先告辭了。”柴粟冷淡的回道,也回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完拱了拱手離開,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們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放心。
段黎這樣的表現說明他沒有起疑,對柴粟很信任,到時候就能出奇不意的打他個措手不及,更能成事。
厲王見了哼笑一聲,甩袖悠然走進行宮,邊上的人看到了也是見怪不怪了,都知道他二人一直都有點小間隙,也就不會放在心上,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會是一夥的,更不會想到他們在密謀殺頭的重罪。
在小青山行宮歇息的兩天,三月初五的下午竟然下起了瀝瀝的下雨,墨焉倚在窗前,伸手接著屋簷滴下的水簾,此時柳芽新綠,桃花正豔,窗外小徑邊有個小池塘,雨水落進暈出圈圈漣漪。
“啊呀!娘娘你怎麼靠在窗前淋雨啊,現在雖然是春節了,可還是有些初寒,要是涼著了就不好了。”月影端著點心進屋,看到她後放下點心走近她說道。
初春乍暖還寒,又剛褪去冬衣換上春衫,就這麼一會兒墨焉的手已經微涼了,她收回接雨的手,走到桌前坐下,就聽月影繼續絮叨:“好好的怎麼就下起了雨,也不知道明天雨會不會停,會不會對祭天有影響?”
“不管明天雨停不停,都不會影響到祭天的,說不定還會被稱為瑞雨,視為祥瑞之兆。能影響到祭天的從來隻有人為的。”墨焉轉動著桌上的杯盞,漫不經心的說道。
“娘娘這話如何說起,難不成還有人要壞了祭天典禮不成?”月影玩笑道。
墨焉低垂下眼睛不語,心裏暗道:可不就是有人要壞事?有人要有這麼大的動作,她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收不到,對於他們的做法,她真的很想問一句,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這樣上趕著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