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喪禮,天下同殤,京城裏滿城素縞,由太子段勻扶靈前往皇陵,文武百官一路送喪,百裏飄白,千裏同悲。
墨焉站在陵墓前,看著萬斤石緩緩落下完全封死墓穴,過了片刻見她還是沒有移步的打算,秦向重上前兩步提醒道:“娘娘!時候不早了,群臣都等著呢!”
“嗯!”墨焉輕點下頭,最後在看了兩眼後轉身輕輕對身邊的人道:“都回去吧!”說完挺直脊背先行,從此以後,這片江山都將是她一個人來掌控,屬於段黎的時代結束了。
段黎,我從沒想過要你去死,但已經發生了,我隻能說,這是天意。佛說前世因果,你前世欠我一條命,今生就算我沒想要,還是會還回來。
我不後悔,我不會後悔,這片我們一起打下的江山我會一直守護它,不是因為我還愛你,而是因為這是我們的責任。
先帝崩然國不可一日無君,而太子段勻年幼不能獨自理政,由太後司墨焉垂簾聽政,凡有政務都必須經太後朱紅禦批,才能下發效行。
段勻登基,改元景明,因先帝新喪所以一切典禮從簡,新帝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厲王平王謀反之事。
對這件事的處理朝臣也是分兩種意見,一是不殺,畢竟是皇族之人,不能隨意處死,隻褫奪封號,終身軟禁。一是處死所有謀反之人,以敬先帝在天之靈。
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個早朝,小小的段勻牽著墨焉的手走進含元殿,他雖然極力裝作鎮定自若,可還是止不住的緊張,抓著墨焉的手捏的緊緊的,手心還微微的冒出了汗。
墨焉自然也感覺出他的緊張,在扶段勻坐上龍椅時,安撫的捏了捏他的手背,段勻傻傻的抬頭看她,墨焉在他耳邊小聲道:“別怕!有我在後麵坐著。”
隻一句簡單的話,段勻聽完後,神奇的什麼緊張害怕都沒有了。
先皇心腹重臣自然是要段熠他們償命,要不是段熠段琰是皇室不能誅九族,新仇舊恨加一起就是滅了九族都不解恨,隻要他們死已經是便宜他們了。
朝中還有一些迂腐的守舊派對參與謀反的人處死沒什麼意見,但是對段熠段琰要求從輕處置,要顧念皇室血脈,奪了他們的封榮,軟禁起來就可以了。
他們各自堅持自己的觀點,請求陛下裁定。
“諸位愛卿說的都有典可查,隻是此事關係重大,朕......朕年幼不知事,恐錯判誤人誤己,此事全全聽太後定奪。”段勻說完心裏咚咚的跳各不停,總算把這句話說全了。
“諾!陛下所說甚是,臣等敬聽聖意,還請太後娘娘示意。”全臣同聲說道。
墨焉看了眼殿下叩拜的群臣,不急不緩道:“承先帝遺命,輔佐陛下治理天下,哀家不敢有一點懈怠,願與群臣共勉。”
“臣等唯太後娘娘馬首是瞻。”群臣表明忠心道。
墨焉這才繼續剛剛的議題,“古語有雲,天子犯法與百姓同罪。段熠段琰他二人既然都是皇族中人更應該以身作則,而不是做下這等十惡不赦之罪,今日要是從輕發落了,豈不是給後麵的人一個例子,隻要是皇族之人就是犯了弑君大罪,也能安然無漾。”墨焉說完眼神直直的看向殿下主張從輕發落的臣子們。
那些臣子被她看的不敢對視,心裏知道自己的觀點沒錯,卻又說不出話來反駁墨焉的話,心下懊惱自己回避墨焉的眼神,好像自己心虛一般。
見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墨焉加重語氣接著說道:“所以這事兒不但不能輕罰,還要重重的懲治,要給後世之子孫以警醒,要是敢有不臣之心,不管你是什麼人,這就是下場。”
“太後言之有理,那依太後之言該如何處理?”許信急不可耐的問道,當然要怎麼重怎麼來了。
他和步端等人被留在京城處理朝政,要不然小青山之行哪容得了這些小人猖獗,每每想到此處他都暗恨自己不在現場,不能就陛下於危難中,讓這些小人得了手,所以現在他在憋著一口氣沒地方出呢。
“主謀段熠、段琰淩遲處死,所有從謀如趙修謹、柴粟等人誅九族,叛逆的兩軍之中,百夫長及以上全部處死,至於普通士兵全部打亂重新編入各營之中。”墨焉說出她對這事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