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烏雲密布,怕是不久便會大雨傾盆。
葉天青半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習慣性的掏了掏煙,摸到的卻是硬梆梆的鐵甲,上麵的鮮血還沒有凝固,黏稠稠的感覺讓葉天青很是不爽。
赤蠍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軍刺穿心而過的一瞬間,葉天青的生命便徹底終止了。可現在……
周圍的景象讓葉天青覺得是老天和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死是沒死卻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沒錯,穿越了,葉天青可不會認為眼前的一切是在拍好萊塢大片。
殘破的旗幟在風中仍舊飄揚著,早已無主的戰馬仍守在主人的屍體旁不肯離去,數也數不清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饒是葉天青見慣了生與死,也被這場麵震撼到了,這裏分明剛剛發生過一場大戰,而且是單方麵的屠殺!
這個被葉天青占據的身體是屬於另一個叫葉天青的人,兩個人的名字竟然一模一樣,葉天青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是緣分使然了。
葉天青現在的情況就像是玄幻小說中的奪舍一樣。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葉天青原先大腦裏的記憶後,葉天青初步對眼前的情況有了一個了解。
這支隊伍是隸屬於雍州太守江澤手下的一個營,滿編一萬餘人。許是因為葉天青隻是一個校尉的緣故,關於眼前的這場慘敗並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隻是知道他們奉命繞道大蟒山,按計劃同西線的橫刀營成夾擊之勢一舉擊潰南下犯境的蠻子,卻不曾想途經跛龍坡之時被重兵埋伏,戰鬥之慘烈,最後斷刀營竟被成建製的全殲在此地。
葉天青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氣,一萬人竟被全殲了?葉天青本就是軍旅出身,自然知道想要全殲規模如此之大的一支隊伍是多麼不可思議。
竟是被埋伏了?葉天青心中暗道事情可能不會那麼簡單,隻可惜能從葉天青的記憶裏得到的信息太少。
看著滿地的屍體葉天青的心口竟微微作痛,隨即苦笑一聲,雙膝跪地:
“諸位兄弟!今日我葉天青在此立誓,有朝一日我定為你們報仇雪恨!兄弟們的血不會白流!”
一個斷刀營幸存的校尉,一個不擇手段的殺手。 老天,給了葉天青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大雨不多時便傾盆而至,雨水衝刷著葉天青鎧甲上的血漬,嘩啦啦的流到地上,同樣的情況在數不清的屍體上同時上演著。瞬息間,血水聚集成一條條小的徑流,這場麵當真是血流成河。
“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蠻子來打掃戰場,一個滿編營的精良裝備對於還穿著皮甲的草原蠻子來說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收獲。”
葉天青也不在此地多做停留,簡單搜尋了一番便朝著雍州城的方向走去,那裏是他們的大本營。
可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意料,葉天青所不知道的是整個雍州的戰局已經亂作了一團,當他一路上陸陸續續收攏了近百潰兵後才明白雍州城竟已是一座孤城。
這一次的決戰江澤是徹底輸了。
跛龍坡受伏,斷刀整個營被殲滅在那裏;西線的橫刀營在孤軍奮戰的情況下被草原蠻子最精銳的部隊直接打殘,隻得退守潯陽,卻也再無力出城野戰;緊接著便是東線大潰敗,李達手下的部隊不戰而逃,使得蠻人長驅而入直逼雍州城。
也怪江澤用人不當,李達的部隊不戰而逃使得整個西線的戰鬥成了一場笑話,毫無價值可言。
“葉校尉,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這夥潰兵中職位最高的便是葉天青了,所以其理所應當的便成了這支隊伍的領袖。在得知田鎮已經落入了蠻人手中後,是否繼續往前走已經成了一個問題。
葉天青先是眉頭緊鎖,繼而舒展,說到:
“雍州城內還有我數萬兄弟,蠻人善野戰,即便雍州城易攻難守,我也賭他絕不敢強行攻城。我們走!”
“可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並不是太大的士卒正要說話,可在迎上葉天青凶狠的目光後果斷選擇了閉嘴。
“沒有可是!我們是戰士!家園危難之際,我們沒有選擇!”葉天青狠狠道。
軍人以守土衛國為天職也!軍人殉國,魂佑疆土。葉天青上一世是殺手,但也曾是個軍人,如今穿越重生在(葉天青)身上怕也是命運使然。葉天青骨子裏流著的是精忠報國的血,蠻人犯我邊疆,定誅之!
雍州城內,全城戒嚴。一隊隊兵卒巡邏在大街小巷,雍州城進入了緊急戰備狀態。
蠻人集十數萬大軍於雍州城下,難不成真要在此決戰?
太守府內,江澤高坐上位,一臉愁容。蠻人陳兵城下,江澤自是需要掌控大局,倒也不曾亂了方寸。幾天下來,日不能食,夜不能眠,江澤年紀輕輕竟早生了華發,當真是竭盡了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