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男子,正是她日日夜夜祈盼佛祖保佑的人,正是從小到大對她百般疼愛的人。
“我…我回來了。”野狗將周韻一把拉入懷中,任由淚水打濕他的鐵甲。進城十多天了他竟隻顧得軍中事務,應當早先回來看她的,也好讓她少先擔心。
葉天青站在一旁,細細打量著周韻。一身素衣,雖是廉價穿在周韻身上卻有那麼一股出塵的氣質;一雙手就像蔥白一般,細膩而纖細,一看便知不曾幹過什麼重活;麵如梨花帶雨,卻更是增添了幾分韻味;頭上別著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珠釵,卻很奪人眼球。隻因那女子本就傾國傾城,自不必用外物來裝飾。
“來,韻兒,這位是哥哥的兄弟,叫葉大哥。”
“葉大哥。”
咳~咳咳~
周韻聲音嬌弱,說話間竟咳嗽了起來,想來是身子骨太弱的緣故。
“哎!”葉天青也不知該如何作答,簡單的應了一句便與野狗一同進了院子。
映入葉天青眼簾的是院中景象。院子不是太大,院中除了一個石桌、四個石凳和一株細柳外再無它物,卻打掃的很是淨落。屋前擺放著幾個大籮筐,裏麵也不知道晾曬著什麼,卻有一股幽香撲麵而來。
“韻兒,家裏可有什麼吃的?炒幾個菜,再弄點酒,我同大哥喝幾杯。”
“哥哥先同葉大哥坐會兒,韻兒這就出去買些吃食,很快便好。”
“用不著勞煩周姑娘了,隨便做些,充饑便可。”
葉天青可沒那麼厚的臉皮在人家這裏蹭吃蹭喝,幾番打量葉天青便知野狗家裏也並不富裕,而且就野狗每月那點軍響怕是都不夠他自己揮霍的,這家裏怕是周韻一個人撐著。
看著周韻出門而去,野狗竟不爭氣的流下了淚,這下子葉天青看不下去了。
“哭什麼!出息!”
“都TM怪我!不然韻兒也不用跟著我四處遭罪。”
“野狗,你跟老大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周姑娘懂得禮儀,又如此賢淑,當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才是。你雖然一身痞氣,卻也應該是見過世麵的人。”
“想聽?”
“屁話!”
“想聽那我就說!”
“我爹本是江州富商,膝下生有一兒一女,便是我與韻兒。我從小貪玩好動,常與一些流氓地痞混在一起,十足的敗家子。韻兒則是從小便習得琴棋書畫,又乖巧懂事,深得家中長輩疼愛。
長大後,韻兒更是生的傾國傾城,再加上我周家家境殷實,上門提親者絡繹不絕。奈何韻兒尚小,便被我爹一一回絕。
直到…”
野狗緊握雙拳,指甲深深的嵌進了皮肉,麵部猙獰,嘴角抽動,野狗心裏恨啊!
葉天青自然看得出這應該是野狗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一段往事,便用手緊緊按住了野狗的肩膀,讓他暫時冷靜下來。
“不去想了!等周姑娘回來,我們喝個痛快!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好兄弟!”
野狗抬頭看了看葉天青,苦笑連連,隨即將右手舉起伸到了葉天青眼前:“大哥!知道我的小指怎麼沒得嗎?”
葉天青一震,原來野狗的右手隻有四根手指頭!
“那時候我沾上了賭博,有一次玩的大了,三千兩。賭場將我扣了下來,說是不還賭債便殺了我喂狗,我去哪找那三千兩?
這樣的事我又怎敢同我爹講,隻得差人告知了韻兒,讓她想些辦法贖我出去。
那天韻兒隻身一人來到了賭場,她又有什麼辦法籌得三千兩?韻兒哭著求賭場先放了我,說她會慢慢還的,可那群天殺的竟對韻兒動了賊心!
他們看韻兒長得貌美,竟敢出手調戲,韻兒嚇壞了,隻得哥哥!哥哥!的喚著。
我怎能看著韻兒因我受此奇辱?便同賭場的人動了手,誰能想到那天殺的那麼不經打!事情越鬧越大,惹出了人命官司。”
葉天青沒想到野狗心裏竟還藏著這麼一段事,再看野狗的兩眼早已噙滿了眼淚,葉天青也不去多說什麼,野狗需要發泄。
“出了人命,這事情自然是再也瞞不住了,我爹將我關在府中,他便四處找關係來處理這件事。
哪成想那江州太守之子莫十三竟也是貪戀韻兒的美貌,江州太守以權謀私以縱子行凶的罪名將我爹下了大牢,逼迫韻兒下嫁其子。更是將我抓起,當著韻兒的麵斬我一指,若是韻兒不從便要將我給斬了。”
“混帳東西!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葉天青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