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這個替補主持人,但隻有在主持人病假時,才會接一些場外直播的工作,平時就坐辦公室。而作為新人,端茶倒水遞送文件,這也很尋常。
就在今天早上,娜娜幫助白台長收拾辦公桌時,在文件夾裏掉出來一個打開的信件,是匿名的。
可是信件的內容愣是看得娜娜一身冷汗,信中長篇大論的敘述了一個故事的起末,市博衛國,在上位前曾經和二十年前叱吒江陵的葉如海有勾當,並有足夠的證據能說明,博衛國和葉如海互換了女兒,信中坦誠交代,這是個驚天的陰謀。
娜娜一天的精神都在恍惚之中,先是震驚,最後又覺得不妙,才想到跟沈浪說。
“白台長這人怎麼樣?”
“你想什麼呢,你以為是縣城電視台嗎。信的內容,我敢用腦袋擔保他肯定看過了,至於怎麼決策,還不知道。”
媒體監督權和博衛國平起平坐,這本就是個分權不相幹的部門,但是市台有披露曝光的選擇權。能在台長位置上的人,都不是什麼恩惠能收買的,而且以他的為人,肯定會特別關注此事發展動態。
毫無疑問,隻要信件內容一公開,想必博衛國必然會受到紀律調查,而這事是明擺著的,肯定能一查到底,將博衛國搬下台。
這麼沉重的狠招,肯定是出自林朝先之手。
林朝先提出的PE 規劃步行街計劃,博衛國遲遲沒有同意,林朝先坐不住了,不能因為博衛國一人,而影響大局,所以與其合作共贏,還不如直接把他從位置上拿下來,才有得這封匿名舉報信。
沈浪不知道紀律部門是否也收到了同樣舉報信,但是,這件事目前絕對要扼殺在搖籃裏,不能公之於眾。內部的事情可以內部解決,但一旦浮出大眾眼球,就覆水難收了,後果不堪設想。
“信還在辦公室嗎?”
“在。”娜娜打包票說。
“好了,你回去上班,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沈浪你該不會是想……”
“現在隻有這個辦法了,總之出了事我自己負責,又不會把你供出來哈哈。”
沈浪讓娜娜先回去,自己呆坐在咖啡廳裏,現在時間是六點,夕陽西下也快下班了。
一天之內,沈浪接到了兩個不得了的消息,相比之下眼前這個更要急切。林朝先出了這等狠招,看樣子是按捺不住要行動了。
借著電視台下班擁擠的時機,沈浪混到三樓辦公區,瞥了眼台長的辦公室,左右無人,伸手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抖手拿出一張銀行卡,順著門縫塞了進去,用秋夜傘兵刀一翹,門自然而然的打開。
在沈浪做這些的時候,就像是敲門,然後裏麵有人回應,他開門進入一樣,哪怕是樓道裏的監控錄像,如果不換角度慢放的話,也察覺不出什麼詭異來。
進了辦公室,沈浪帶上門,掃了眼房間裏林密的文件庫,又看看辦公桌上恰好有那個文件夾,走過去打開,裏麵滑出一個信封來。
可是當沈浪打開信封的時候,卻發現裏麵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國字臉帶著金絲邊眼鏡,和沈浪一樣,輕帶上房門,去飲水機倒了杯水。
沈浪藏在辦公桌下,暗暗盤算起來,如果這位白台長已然看了舉報信,那毀了物證也沒多大用處,在兩難境地時,腳步聲傳來。
白台長信步過來,瞥了眼桌上的文件夾,笑道:“因為一點陳年舊事,不至於殺人滅口吧?”
沈浪知道藏不住,也站了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說:“實不相瞞,還真的在考慮之中。”
“嗬嗬,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看樣子你比我著急呢。”
白台長說罷,將那封舉報信放在桌子上,距離沈浪不過一米遠。
沈浪見狀,先是不解,隨後自信滿滿的笑了,也不再客套,坐在台長的辦公椅上,翹起二郎腿看著他。
“聽您的意思,隻怕這封舉報信應該是張白紙吧。”
“再猜。”
“真的舉報信,您早就利用上廁所的機會不小心衝到大海裏了。”
“嗬嗬,叫什麼名字?”
“沈浪。”
白台長側目打量他一番,微微點頭道:“聽說過。”
沈浪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莽撞,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就是這個意思。
白台長用紙杯給沈浪倒了杯水,看著窗外下班的人群說:“博衛國和我是一屆,他的為人我最清楚。千年暗室,一燈則明。不看往日交情,也要顧全江陵的大局,不然江陵的暗室缺了博衛國這盞明燈,可就要陷入停電狀態了。”
沈浪現在是一身輕鬆,白台長既然已經銷毀了舉報信,自然有他的出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