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把博衛國迎進辦公室,吩咐秘書倒茶後,帶上房門,即便不是今天事出在這裏,博衛國也要找他了。
博衛國看著沈浪倒茶,笑道:“茶倒七分,留下三分是人情。沈浪,年輕氣盛是好事,但別被意氣衝昏了頭腦。”
“別人都說博叔叔剛正不阿,最反感人情麵子了,今天反倒勸起我來了,豈不是很矛盾。”
博衛國嗬嗬的笑了,剛才的話不過是在試探沈浪,他的所作所為博衛國一直看在眼裏。
“海堂灣是塊寶地,是寶貝就涉及到挖寶人,開發的事是江陵商會一手抓起來的,城東區把海堂灣規劃出來成立海堂灣新區也是好事。可是,拉幫結派徇私舞弊的事難免就會發生,踏踏實實能做事的少之又少。”
“博叔叔跟我說這個就更沒得聊了,我們遵紀守法做生意,還賠本兒賺吆喝促成江陵地產業的轉型,我不給你們麵子就罷了,還想從我這裏撈好處就不地道了。”
“你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麵子麵子,還是麵子問題,商官勾結要不得,有哪個領導敢把手伸進海堂灣試圖幹預,這個麵子你們要是軟弱了,就不得不給。可是他們不知道,爭得是麵子,丟掉的恰恰也是麵子,好好的一個工程,搞得烏煙瘴氣。”
沈浪一聽這話,心中隱約預感到背後有事,記得上周馮蕊工作報告中提到過,工程部王友良的工程材料進價壓得極低但是質量奇高,因為這筆原材料本是商會報批海堂灣二級省道公路的,結果王友良拿來蓋房子。這還是沈浪知道的,不知情的事,無論是錢育森還是王友良,甚至是馬學軍都少不得走這種後門。
博衛國點到即止,他作為江陵一把手,自然關注著海堂灣建設,但是又不能幹預進來,以身作則當這個榜樣,也警告下麵的人,不要從中作梗。細想來博衛國也很無奈,為了杜絕商官聯袂,居然不是規矩手下做事的人,而是直接來找沈浪這個開發商。
沈浪心底也吃準博衛國的意思,簡單來講就是海堂灣不能走後門,要是有領導來走海堂灣的後門,一耳光子抽出去,誰的麵子也別想要,就好比江陵商會前兩天搞出的拆遷辦的事件。
博衛國知道沈浪是明白人,笑道:“當然你們海堂灣的貢獻也不小,我都看在眼裏。市裏的幾家公立孤兒院敬老院等,如果能遷移到海堂灣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再就是保留觀塘漁村的事我也聽說些,不錯不錯。隻是……”
“嗬嗬,喬村的事吧您想說。”
“喬村是喬氏漁業協會的地皮,你們私下交易可以,可是,像今天這種事情,我希望還是不要發生。”
“嗯。”
沉默了半分鍾,博衛國意義非凡的看著沈浪:“海堂灣你們開發商賠多少?”
“大概……十個億。”
“哦……不過看你們幹勁兒倒是挺足的。”
沈浪笑道:“江陵地產的泡沫和海堂灣息息相關,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產業轉型也是在商會的引導下展開的,涉及地產、旅遊、第三產業和服務業、足球、甚至是影視。”
“時機不錯,葉如海當年是想把步行街當成產業轉型的試點,結果和林朝先楚霸天等人鬧得雞毛鴨血。”
“博叔叔放心……對了,博愛最近還好吧?”
博衛國說:“我那個女兒你還不知道嗎,永遠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可能是工作太忙忽略了,我這個當父親的也頗為自責。”
“畢竟不是親生女兒……”說到這兒,沈浪自知言多語失。
博衛國也沉默了片刻,終於進入今天談話的正題,“博愛我倒是不用太操心,葉姿女孩兒心太重,跟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不能太放縱了。”
“我看您這就有點倚老賣老了,二十多歲的姑娘路該怎麼走自己當然清楚。”
“聽說你要帶葉姿去見慕容家的人?”
“盛情難卻。”沈浪說。
博衛國稍顯有些不自然,低聲說道:“除了你我之外,即便是慕容家的人,也不知道葉姿並非雪兒親生的。但是紙是終究包不住火的,他們遲早會知道博愛的存在。”
“我不說,博叔叔不說,天下還有誰知道?”
“但凡有慕容家的人見過博愛,都會知道。”
沈浪一愣,不解的看著他。
博衛國說:“博愛和她生母長得實在太像了,幾乎是一模一樣,連談吐行為都分毫不差。甚至有時候我都有種認錯了的錯覺,看著博愛,就如同看見當年的雪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