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沒有反駁沈浪的猜測,一時間,孫靜靜驚呆了,塵封於喬村多年的往事隨之解開,可是這個真相她寧願不相信。
“牛叔叔,沈浪說的是真的嗎,我舅舅,不,是喬德龍殺了我爸。”
“雖然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從種種跡象來看就是這個樣子。當年漁船遇害後,喬德龍曾經派出一艘小艇去搜尋,巧合的是,搜尋的四個漁民徒勞無返回來後,在兩年之內,都因為不同的事故而死亡。”
沈浪淡淡的說:“父子尚不能有所勛助,何況是貌合神離的夫妻。如果是喬德龍隻是為妹妹前途著想而殺害妹夫的話,靜靜的母親不可能一點不知道,牛叔叔你是從這方麵展開調查的嗎?”
“事實上,我動用了很多關係,連靜靜的母親現在在哪兒都不得而知。”
沈浪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說:“巧了,我也知道一個老漁民,曾經死於十年以前的漁船事故,或許可以從這裏入手。”
“哦?是幸存者嗎?”
沈浪苦澀一笑:“是幸存者的家屬,海堂灣觀塘村的王素芬,十年前丈夫為了避免向喬德龍繳納高額供奉,夥同幾個漁民,半夜出海打漁。”
說到這裏,沈浪看了眼孫靜靜,將她的手攥在手裏,給那雙冰滑的手傳遞些溫度,這才說:“據王素芬說,她一直被喬德龍占為己有,甚至包括她女兒也難逃魔爪。而她丈夫的死,貌似就是被喬德龍活活打死,沉入海底的。”
牛有道勃然大怒,普通漁民懼怕喬德龍的漁業協會勢力,敢怒而不敢言,這些話如果沈浪不說,他都不知道。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此,王素芬描述的細節繪聲繪色,顯然就是一個當事人。她跟我私下說過,那些犯事的漁民,破壞了祖宗的規矩,被喬德龍的人用榔頭打得渾身是血,還用他們的手指頭按了手印。”
“我們現在就過去。”牛有道起身說。
沈浪擺擺手:“牛叔叔,並非我有意冒犯,如果你去,都不一定能進她的家門,與其打草驚蛇,還不如把這件事一並交給我了。”
沉默了許久的孫靜靜,想起那個作惡多端的舅舅,此時此刻幾乎恨入骨髓,以前聽說他強買強賣,隱約中聽人說也有人命官司在身,但她始終無法相信,喬德龍居然害了父親。
孫靜靜抿著粉唇說:“牛叔叔,既然你們都知道喬氏漁業協會進行的是不正當經營,何止是作奸犯科,殺人越貨的事都幹得出來,為什麼不管管?”
“靜靜你急糊塗了,牛叔叔來城南新區也不過半年。”
“那以前的部門呢!”
沈浪淡哼一聲說:“不是不管,是不敢管,也管不了。漁業協會這種東西,往大了說是商會性質的農業合作關係,往小了說就是涉及周邊漁村漁民生計的組織。惹毛了喬德龍,喬村觀塘村等等漁村的漁民全部失去營生,這個簍子誰也不敢捅。”
牛有道說:“別說是管理,就算多說幾句都不行。”
“為什麼?”孫靜靜問。
“有義務沒權利,牛叔叔的意思是說,既然區裏說話不管用,就不要自討沒趣。嗬嗬,因為一張嘴,就會讓人看到區裏沒牙齒。”
牛有道沒有反駁,如果區裏說話管用的話,現如今喬村拆遷也不會陷入僵局。喬德龍一人壟斷喬村和漁業協會,其他漁民都是聽他口風行事。
沈浪的手機鈴聲這時突然響起來,拿出來一看是錢育森打來的。
“喂,錢董事長有什麼吩咐。”
“沈總,你聽說了嗎,咱們拆遷的事好像有點麻煩了。”
“嗬嗬不會是喬德龍找到您那裏了吧。”沈浪淡笑問道,老錢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目前還不能動他,隻有榨光他身上的資源,才能將這麼大一個地產項目發展起來。
“不僅僅是拆遷,還有海棠灣這邊公路修建、工程施工可能都要暫停一段時間。”
“為什麼。”這到出乎沈浪的意料之外。
“我收到的消息說,有一支公益團隊,正潛伏進海棠灣,你也知道,市裏抓我們的典型,同樣海棠灣競標時,江陵商會以地域壁壘的限製,把外省的幾個投資人擋在門檻之外,百分之八十是他們搞的鬼。”
沈浪不解的問:“什麼公益團隊,老錢,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由民間環保協會、人文關注協會、還有什麼勞資保障協會所組成的調查小組,將會針對海堂灣工程的各個方麵,拍攝一部大型公益紀錄片。你是知道的,這些狗皮膏藥黏上就甩不掉,都是些沒事還想拍起三層浪的角色。”
沈浪笑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讓他們查就是了,省的我們自查了。”
“話是這麼講,一旦上了新聞可就成了焦點,隻能讓各個部門這段時間裏盯的緊一些,萬不能出任何差池。對了,沈總,你猜猜看,這個公益團隊選擇誰作為他們的公益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