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接待記者這種事都由綜合辦馬學軍負責,即便是專門采訪沈浪的,也由馮蕊代勞,可是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說錯一句話都麵臨著無盡的禍患,連董事長都躲了,馮蕊當然不敢應酬。
沈浪破天荒頭被記者采訪一次,換了套正式場合穿得西裝,來到辦公室。
前來采訪的記者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外貌讓人看上去很舒服,不漂亮也不醜,卡其色職業套裝,胸前掛著記者牌,還算不那麼讓人覺得反感。
“真想不到,沈總您這個當事人,居然會接受我的采訪。”婦女笑道。
“是啊,大部分人都會認為,這個時候我肯定拒絕采訪。偏偏你不放棄這個機會,我很欣賞你這種精神,所以給你這個麵子。試想一下,打個車來海堂灣不過幾十塊錢,卻因為沒人相信我會接受采訪而錯過這個成名機會,多麼的可惜。”
沈浪關上門,親自倒了兩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自己坐在她的對麵。
“很榮幸能夠得到沈總的褒獎,可見大多數人都誤會了您,我就更加感興趣了。”記者說。
“嗬嗬,好比大多數人都認為我是壞人,搞公益環保事業的都是聖人,實不相瞞,在我國聖人這個行業早就取消了,想帶著貞節牌坊上街擺攤,除非你不怕城管。”
記者被沈浪的這個比喻逗笑了,鬆了口氣,說:“難怪有人說真理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恐怕你還有句話沒有說完,少數服從多數,嗬嗬,這真是一個自相矛盾的過程。”
“是啊,在我來之前,有同行告訴我,你是個暴力傾向很嚴重的人,而且蠻橫不講理,即便我見到你本人,也要準備足夠的保險費和工傷證明。”
“你同行說的不錯,不過以上是針對他們而言。我是個壞人我承認,但是連直麵壞蛋的勇氣都沒有,你們跟我談個屁正義。”
記者對沈浪的印象陡然轉變,沒有任何好處,會比對自己的職業態度肯定,更加讓自己高興的了。
“看來沈總被我們的媒體同行曲解了。”
“不用客氣,有什麼需要我向你提供的新聞,直接問吧,我很忙,也不喜歡兜圈子。對了,隻要我說的,都會是實話。”
記者拿出筆記本,看了眼問:“沈總必然知道我會問哪些問題,不過還是要征詢您本人的態度,今天網上所登載的關於您的新聞和內幕是否屬實?”
“是。”
記者做了筆記,又問:“支持您的人說您和被打的受害人之間是情敵關係。而更多的人則說,您的確是在知道魏文是環境公益從業者身份後,才出手打人的。請問,您的回答是?”
“後者。”
記者錯愕的一愣,補充道:“沈總說的該不會是氣話吧,或者另有原因。向您這麼成功的商人,真的會因為社會公益活動損害到海堂灣經濟利益,而出手打人甚至威逼利誘嗎?”
“從私人因素上來講,環保協會的魏文無非是暗戀我女朋友,我欣慰還來不及。打他的時候,確實因為他是環保工作者,不過也是個偽善者,並不是所有披著一層道德外殼的人都是好人,那樣的話法律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道德反而成為最大獨裁者,這是本末倒置。”
記者敏銳的發覺沈浪話裏的玄機,追問:“您是說環保工作者是偽善?”
“大多數。盡管說這話會傷害到很多人,揭了很多人的傷疤,不過我還是這麼覺得。我們江陵市孤兒院的蘇依依可以稱得上公益和道德,至於其他人就是濫竽充數嘍。”
記者忙問:“沈總何出此言?”
“具體商業機密我肯定會對你們保密。最簡單的一個道理,這些所謂的民間公益協會成員,如何能香車寶馬錦衣玉食,區區一個秘書都能開跑車,區區一個小導演都能包養開跑車的秘書,在沒有任何別的收入前提下,智商超過十的人,難道沒有覺得,他們在花社會的捐助嗎。”
記者連忙把這個關鍵信息寫在筆記本上,環保公益反對沈浪,如果沈浪能披露出他們的弊端,這條新聞恐怕比前者還能引起社會反響。
沈浪看了眼時鍾說:“對不起今天的采訪就先到這裏吧,改天再聯係。”
“好的,多謝沈總配合我的專訪。您所說的話,相比起新聞發布會上那些套話理論,要堅實有力的多,很值得推敲。”
“大姐,你別忙著給我拍馬屁,你的筆記本暫時留在我辦公室吧。”
“啊?”記者一愣。
沈浪笑道:“我所說的這些話,除了我個人不光彩的把柄外,沒什麼值得張揚的。如果你還對你的事業前途抱有一絲幻想的話,過兩天我收集到證據,會再次聯係你。”